第六章
“她紧咬着牙关喂不下去啊!”秦嫂急得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的脉息越来越弱,再不用葯调理,她会没命的。”
听闻虎彪彪会死,胡隶京想也不想一把夺过葯碗,一气喝下葯再掰开虎彪彪的双唇,以葯哺之。
他完全忘了自己长着妖怪的利齿,也忘了自己锋利的爪子会伤到她,为了救她,他什么也顾不得。
妖的伤胡隶京没办法,可是人的伤他却能救。虽然口不能言,他却能用纸笔写下需要抓的葯和准备的吃食。大概因为担心虎彪彪的伤势,他甚至顾不得在意自己这般妖怪模样在下人的眼中是何等的恐怖。
怕就怕吧!
这世上只要有一个人不怕他就好了。
好在有秦嫂帮他周全,府里的事她帮忙照顾,而外面的麻烦交给小林师傅,他们里外搭配,使得胡府的下人都接触不到胡隶京,也看不到他此刻怪异的模样。
包让人感到怪异的是,不知谁在阳朔镇下了什么葯,那日所有见过胡隶京妖怪模样的人好像全都失忆了,没有人提起那件事,甚至没有人注意胡府。
若非虎老伯说虎彪彪需要他,胡隶京已经把自己杀了。
因为她,他活了回来,可是她呢?
睁开眼的时候,她左脸上的虎斑不见了,她美丽却虚弱地望着他那双银白色的眸子,一切原委都在她心中慢慢回笼。
他愧疚得不敢正视她,虎彪彪却伸出手摸向他尖尖的耳朵,喃喃地说了一句:“你的耳朵像狗。”
像狗!她居然说他像狗,他不知该怒该羞,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呆若木鸡。
“隶京,葯煎好了。”秦嫂端着葯走进房里的时候虎彪彪依然沉睡着,好像要一直睡下去似的“要我喂虎姑娘吃下吗?”
胡隶京的手伸出来想接过葯碗,可在目睹自己已经变成爪子的手后,他又硬生生地撤了回来,示意秦嫂代替自己喂虎彪彪喝葯。
我现在这副样子就算不吓到她,也会伤了她胡隶京背对着床站着,窗外阴沉的天透过窗纸笼罩在他身上,他连这片阴沉都不想拥有,久不梳理的发垂于肩头,他捡了房里最阴暗的地方站着。
虎老伯隐身在房梁上,见着女儿的苍白,也见着胡隶京的阴沉。此时此刻,他也无计可施。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施下法术,让这镇上的人不来打搅他们吧!还有,他要待在这里守着女儿的魂魄不被冥界的小表拖到地府。
屋内极静,静得能听见葯汤滑出虎彪彪的唇滴在床上的声响。
“尖尖的耳朵其实挺可爱的。”
这就是爱情的本领吧!它能让你的心在一瞬间上天入地,痛苦却愉快地体味着彼此在一起的每一天。
哪怕这时问短得只是一瞬间。
就在他的面前,虎彪彪剧烈地咳嗽,脸上的血色也随着一声声的咳嗽声蒸发殆尽,而后是长长的昏厥。
胡隶京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能眼巴巴地求助于虎老伯。轻轻一瞥,虎老伯叹了日气“她身上的妖性已当被你吸取扁了,现在的她与凡人无异,你娘在她身上造成的创伤无法用法力迅速愈合,所以她伤得很重。”重到随时都可能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