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但她更加接近。
他们穿过利弗街,驶上圣凯萨琳山;马匹放慢速度,吃力地爬上陡坡,在穿越皮斯马许公地时累得无法加速。
但她一直在接近中,直到维尔几乎能感觉到她的马对着他的颈背呼气。
他把马车驶进塔博旅店的庭院,几分钟后换了新马又驶出来,但那两句话始终像丧钟一样在他的脑海里缓慢地反复敲响。
太远。太迟。
他劈啪一声在马的头顶挥出一鞭,马向前冲,疾驰过宽阔的村庄街道。
不久以前,他以相同的方式奔驰过乡间和村庄街道
但他不愿想起那件事,不愿想起那年春天,因为它使他从此讨厌春季,总是烂醉如泥地度过花开的季节。
但葛莉缇不但没有放弃,还在慢慢接近中。
其间,猛烈的暴风雨正在酝酿,而最糟的路况还在前面。
五天来的第一千次,他咒骂自己激她参加这场懊死的比赛或者该说是让自己被她激怒而参加。尽管把两人的争吵在脑海里重播了无数次,他还是无法完全肯定谁是始作俑者。他只知道他为微不足道的事发脾气,把事情彻底搞砸。他真希望她当时是拿东西扔他或动手揍他,那样可以使她满意,或许也可以使他恢复一些理智。
但为时已晚。这些反省只是一长串“但愿”中最近的几个。
欧坎公园在他们背后逐渐消失,雷普利村第一批零散的房屋在越来越暗的天空下映入眼帘。风势增强,维尔想要相信那是他感到冷飕飕的原因。
他们经过克林登公园,进入连绵不绝但近乎荒芜的麦罗埃公地。维尔继续加速奔驰,希望对方会恢复理智。她不可能获胜。他遥遥领先,她非放弃不可。
博迪再次、回头看。
“她还在吗?”维尔问,但又害怕听到答案。
“逼近中。”
他们冲进基尔福街,飞驰过以鹅卵石铺成的街道,在下坡时加速。
但他很清楚不是。
他对天气感觉迟钝。酷热严寒和冰霜雪雨从未带来值得注意的不适。他从不生病。无论他怎么虐待自己的身体,无论他暴露在什么样的疾病下,无论疾病的传染力怎样
他连忙抛开那个尚未完全成形的记忆,把注意力集中于对手和前方的路况。
前面大约还有二十五英里,但天气可能会恶化,大部分的地形也十分险恶。他可以清楚看到有五、六个地方可能让她遭遇不幸而他则因距离太远而无法救援。
一如往常,有人需要他时,他总是距离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