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几分钟后,门打开,一位矮小严厉的女士迈步而入。她如暴雷将至般满脸乌云,一手拿着应该是用来当武器的手杖,因为她根本不需要它的帮助,另一手则拿着跟她本人差不多大的提袋。
亚穆摆出微笑恭敬的表情,冒着头部被打一杖的危险低头鞠躬,嘴上言不由衷地说着如此意外来访、不胜荣幸等等的客套话。
“你这么直率的评语应该有个重点吧,”他冷冷的说。“你认为我的方法不对?”
“我哪敢认为你的方法不对,”尼克说。“任何人都不敢,不是吗?即使昆丁也以为你正以平日的冷静效率,认真严肃地在设法解决毕樊世的案件。所以我才忍不住猜想,你为什己不鼓励毕夫人这么有观察力的人多多跟有关的人接触。据你所说,她简直把薛本尼玩弄于掌心里,不是吗?”
“我不要谋杀犯靠近她,她不吃这行饭,其中会有危险。”亚穆严厉地说。
尼克看着他。“是啊,说的也是。我是否应该让昆丁知道兰福特夫人的行踪?”尼克以比较克制的口气问。“他或许会想去伊甸山问出详情。”
“去吧,现在就去。”
明知亚穆凌晨三点才回来,尼克仍然狠心地在七点半时把他叫醒。
“猜猜兰福特公爵夫人昨天去了哪里?”他把早餐盘放在亚穆腿上。
“我没有兴趣猜谜。”
“伊甸山庄园。”
亚穆放下刚举起的咖啡。尼克的工作之一是从所有有关人士的仆人打听消息,这批新朋友之一是兰福特公爵府的厨师。
昆丁从来不是好找的人,所以尼克两个小时之后才回来,那时亚穆已经盥洗着装完毕,坐在书房里生闷气。
十一点时,尼克前来告知主人,邢夫人在门厅,并坚信艾司蒙伯爵一定在家,除非跟他说过话,否则她决不离开。
“她坚持不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抓起她丢出去。”
亚穆已经起身穿上外套。他早已听到那些声音,本能地有所戒备,他身侧的疤痕也开始抽痛。他从未见过公爵遗孀,但是从她儿子杰森那里知道,把她丢出去绝非阻止她做任何事的方法。
“请她上来吧。”他说。
“她跟艾凡瑞吵过架之后的一个小时就去了,”尼克宣称。“应该是去伏在公爵遗孀邢夫人的肩上哭泣,听说这是她常常做的事。”
鲍爵遗孀是杰森的母亲,也是现在的伊甸山伯爵夫人爱玫的祖母,爱玫则是亚穆十年前不惜牺牲一切想要据为己有、但她心已他属的女孩。根据杰森说,邢夫人是一位理财专家,她的精明干练连伦敦最铁石心肠、最厉害的财务经理人都会害怕。而她的心,也跟铺路的石头一样柔软。亚穆不认为她的肩膀会有多柔软。
“兰福特夫人找她已经好多年,”尼克又说。“自从她刚结婚,碰上一些财务问题,邢夫人就是她的财务顾问。你说艾凡瑞和他母亲因为钱而起争执,他母亲去找邢夫人,可见问题可能挺严重的。”
“我不喜欢这样。”亚穆说。
“你又不能把每个人都关在各自的家,”尼克走去拉开窗帘。“你也不脑控制他们去见谁或不去见谁,不能把每一家的每个人都弄成你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