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说话不必带刺,”她说。“我只是转述他母亲的话,也认为你应该知道她对儿子一个星期去毕家两次、而且停留时间过长,很不高兴。我不想问你又在那地方停留多久,”她不忘加上这一句。“我见过她,不必天才也能知道。都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在伦敦纠缠这众人都受害的案件。”
她打开巨大的提袋,拿出一份文件交给他。“兰福特夫人昨天去找我,她谈了很多事,这是其中之一。”
亚穆很快将文件看过去。“十二月,艾凡瑞爵爷购买芬登进口公司一千股的股份,”他说。“这个投资并不是很聪明。”
“依观点而定,”她说。“芬登进口公司并不存在,从来不曾存在。”
“那么他受骗了。”
“或者受到勒索。”她审视他的脸。“你并不惊讶,看来你见过这种手法。”
“意外是真的,荣幸我看未必。不过,我看你天生就是个大说谎家。”她哼道。
她拄着手杖,咚咚咚的走过书房。看着书架,她说:“你也看书?”
“是的,夫人,我也会写字。”
精明的榛色眼睛注视着他。“这我很清楚,你曾伪造施夫人的手笔写信给我。”
亚穆的内心打个结。十年前他伪造施夫人的信件,将公爵遗孀以及她的孙女爱玫小姐引诱到伦敦来。“您的记忆力真好。”他的声音丝毫没有透出任何不安。
“十年前,白樵纳就拿这种‘收据’给被他勒索的受害人,”亚穆冷冷的说。“让他们作为钜额财物损失的证明,他说是你儿子杰若教他的。”
“是吗?”她对于那个不肖子被提及,毫无不安的表情。“你在昆丁告诉我的所谓的‘二八’案件中再次见到,所以我们不难猜知艾凡瑞遭到谁的勒索。”
“这看起来像是毕樊世的手法,”亚穆谨慎的同意。“我相信你并没有把真相告诉兰福特夫人。”
她哼了一声。“我像那种笨蛋吗?我告诉她,艾凡瑞买了毫无价值的股票,但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而她应该庆幸他只买了一千基尼,跟她一季买帽子的钱差不多。但她说让她生气的不是钱,而是他的无礼。什么无礼!他已经是成年人,他的津贴要怎样用是他自己的事,只要他没有再跟父母伸手,而艾凡瑞并没有。我想事情应该就这样解决了。”她拿手杖敲敲地板。“现在,她说艾凡瑞迷上了毕黎柔是怎么回事?”
“那是胡说,”他冷冷地答。“你想呢?毕夫人趁她丈夫尸骨未寒就要找个有钱的人取代吗?”
“我不是来叙旧的,”她说。“我是来看看你。”她真的看了,而且上下看了三次。
“好个俊美的魔鬼。”她咕哝着说完,选了书房里最硬的椅子坐下来。“问题是,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相信昆丁一定把我目前的任务告诉过你。”
“别害我太累,坐下来。”她命令道。“我想看着人的眼睛,但不想扭到脖子。”
亚穆拉来第二硬的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