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陆采衣颔首,轻轻的脱下他身上的单衣。当视线接触到他的伤,她的心倏地一揪。
虽然已为他上葯数回,但每一回见到他身上那狰狞的伤处,她的胸口就会再次翻腾,无法压抑。“若觉得疼,可以说出来。”
步无忌愣了愣。他不怕女人,但是她不怒而威的神情,却令他有些心惊。
“女人并不可怕,但是”他顿了顿,看着她因为他的话而不解的扬起眉。“你却让我感到害怕。”
“害怕?”她讶异,该害怕的人是她吧?
“不,应该是说敬重。”
“步爷是堂堂男子汉,我则是一介女流,何德何能让步爷敬重?”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
“好很多了。”步无忌接过碗,将葯一饮而尽。
陆采衣将空碗放在桌子上,轻声道:“步爷,该换葯了。”
步无忌瞧着她力图平静的小脸,知道她为他上葯时的尴尬。
虽说他是受了伤,但男女有别,且他伤在胸口,每回换葯时,他必须脱下上衣,露出胸膛,要一个妇道人家如此看着丈夫以外的男人,的确是难为了她,也于礼不合。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休养了数日,他的身子已恢复许多,为自己换葯并不是件难事。
步无忌盯着她,不禁莞尔“若不是我们素昧平生,我会以为自己曾得罪过你。”
他的笑语令陆采衣一愣,这才惊觉自己在无意中泄漏了心中对他的不满。
是啊,这么多年了,她应该学会释然,心中不该再起波涛。
陆采衣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你的伤早一点痊愈,也可以早一点离开,如果你真对我感到抱歉,那么就请让我为你上葯。”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模样如同一尊不可侵犯的神像,这回步无忌纵然觉得对她不好意思,也只能答应。“那就麻烦你了。”
“我来吧。”陆采衣淡淡地道。
“别把我当作病入膏肓的人。”
“不管是重病或者轻伤,你此刻就是病人。”瞧他没有任何动静,反而是一脸兴味的笑容,她觉得奇怪“步爷?”
“你一点也不怕羞?”他故意这么问,意欲让她知难而退。这几日的相处,他已看出她是个坚持己见的女子,只要她认为是对的,就很难改变她的想法和决定,此时亦是如此。
陆采衣粉脸一沉,显得极为严肃。“步爷,请你尊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