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姓初的怎么这么不懂礼数啊!”嬷嬷被说服了,气得咕哝。“就算你答应他可以来去撷香阁,也不能这样硬闯啊!不成,以后你先跟品颐睡,不然,难保他哪一天色心一起把你给吞了!”
要吞,他早吞了,他不是那种突然惊觉自己在帮他辩解,撷香脸一红,急忙收敛思绪。
撷香怔愣,一时之间,她竟分不清横亘心头的是什么滋味。他不是来监视她的,而是特地拨空为她疗伤
她揪紧襟口,那抵在背心的掌温,似还残留其上,连带让她的心,狂猛地跳动起来。
“嬷嬷。”简单做过流洗,撷香来到嬷嬷房里。
嬷嬷在房中焦虑踱步,一见她来,马上开骂:“你在搞什么?就算那姓初的再怎么难缠,你也不能出卖自己的身子啊!你就这样毁了自己,那我们这五年来做的又算什么?你以后要怎么做人!”
连珠炮似的骂声让撷香缩了一下,趁嬷嬷换气才有机会开口。“你误会了,我和他没什么”
“撷香!品颐呢”突然,嬷嬷的嚷叫声随着敲门声响起,撷香还来不及反应,嬷嬷已推门而进,在看到她衣着不整和初天纬共处榻上时,登时睁大了眼,抖着手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你”老天!撷香将单衣拢在胸前,赶紧下榻,拉着嬷嬷的手往外走
“嬷嬷,您先回去,我待会儿再去找您解释。别乱想、千万别乱想!”硬将嬷接推出门外,关上门,撷香吁了口气。这不可好,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会因为这样又跟我收千两入场金吧?”初天纬唇畔揖笑,淡淡嘲讽。身在青楼,若要说没怎样那才是乱想。大老远他就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反正于他无碍,他懒得理,就任由嬷嬷夺门而进。
撷香恼怒地瞪着他,对他为己疗伤的感激在他这句话之后全消失无踪!“我不会跟你道谢的。”她嘴硬回道。“是你把我打伤,本来就该负责!”
初天纬闻言眉一敛,笑意已然褪去,为昨晚担虑的自己感到可笑。早知道婊子无情,他昨晚应该丢下她,任她自生自灭!
“都赤身露体共处榻上,还叫没什么?”嬷嬷闻言瞪眼。“之前撷香日穿得少些就哀声叹气的人又是谁?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豪放啦?敢情好,以后不用下葯,直接让你服侍那些恩客算了!”
“我身上还有穿肚兜!”哪有赤身露体引撷香急急辩解。
她知道嬷嬷在气什么,身处青楼的她们,个个都是清倌。听来匪夷所思,却是醉月楼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们用品颐调制的特殊配方,迷昏了上醉月楼的男人,昏迷中会让他们春梦不断,误以为自己能力高强,但实际上却是什么也没得到。
明白嬷嬷是因为关心才会气得口不择言,尽管刺耳锐利,撷香还是忍着气解释
“他来的时候我还在睡,没想到他竟直接冲进房里,我急着起来穿衣,结果一时血气不顺,差点晕了过去,他把我扶到榻上歇息,才会是你看到的那幅模样。”怕嬷嬷担心,她编了套说词,把自己的伤势完全隐瞒。
“随你,别以为他们两个逃得掉,我已动员京城所有的衙役开始搜索。”他冷睨她一眼。“若有本事,你最好能去通风报信。”
然后他再循线找到品颐他们吗?她可没那么笨!撷香傲然挺直背脊。“我说过,我和罗刹门无关。”何况,她也不晓得,今生今世何时能再见到品颐了
那倔强的神态,让初天纬气得只想攫住她的肩头狠狠摇晃。她还认不清吗?海品颐那男人不顾她的生死,丢下她径自逃走,她却还执意护“他”?大掌在身侧紧握成拳,强压下怒气,他转身朝外走去。
“你去哪里?”她可没答应他能在醉月楼乱晃。
“大批人马等着我去调度,今天暂时放你一马。”初天纬冷哼,头也不回地走出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