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只恨自己回来晚了,见不到嬷嬷最后一面”海品颐捣唇,失声痛哭。“我若是在,就能让你们不受端木柏人欺凌,嬷嬷也不会死了”
她晶莹的泪让立于门边的黑影眼中闪过一抹心疼,身形一晃,马上足下无息地出了房门。
“情况不会变的,嬷嬷为了护我们,定会用尽方式不让我们出面。”她了解品颐的感觉,那种心余力绌的懊悔,狠狠啃蚀她的心。“嬷嬷从没怪你离去,她只担心你的安危,只要你过得幸福,她就已经满足。”
她庆幸那日品颐不在,会武的品颐不像她只会胡乱攻击,若她出手,逼于自保的端木柏人定会痛下杀手。
夜幕低垂,微弱的烛火摇晃,映着坐在榻沿的人,在墙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赢弱身影。
撷香静坐着,空洞的视线落向不知何处的远方。
品颐走了,嬷嬷走了,她才发觉,这醉月楼有多大,大到她几乎无法想象,当初单凭她们三人,是怎么建立起这番局面的。
想过要坚强,完成嬷嬷守护姑娘们的心愿,却发现自己言轻力微,除了紧闭楼门,被敌人守得滴水不漏,再无他法。
原来自己还是有用的,用她的一生,可以换取这么多人的逃出生天,值得了,即使不能再见他,只要能换他无恙,值得了
“你来做什么?”上身一动,收紧的炼条立即在手腕勒出又一道红痕,初天纬恍若未觉,气势仍不住向外燎烧。
“早说了圣上面前见,谁教你迟了一步。”他的狼狈,让端木柏人开心地笑了。“证据又如何?斗不过我的。”
初天纬沈怒不语,他不怕自己试凄,他只怕被困在牢中无法帮她。
“别担心,醉月楼没事。”明知他心头弱点,端木柏人偏往那伤口戳。“来这,是邀初护卫明儿个来舍下喝个喜酒。”
喜酒?初天纬脸色一变,他怒喝咆哮:“你想干什么o。”
黑影一晃,有人遮掩了烛光。
是他吗?他逃出了?撷香惊喜抬头,却在看清来人,失望漫然而生,随即又被欣喜和担虑满满笼罩!
“品颐”她紧紧拥住那抹熟悉的身影,泣不成声。“嬷嬷她”
“我知道”海品颐哑了嗓,泪水滑落。“我不该走的。”
“不是你的错,是端木柏人太过阴狠。”怕她自责,撷香急急抹去她的泪。“你们不该回来的!”
见他脸上的表情,端木柏人笑得更加灿烂。“纳妾罢了,都忘了初护卫没法子与宴。可惜啊!”初天纬皆目咬牙,狠狠瞪视他。端木柏人不是爱她才娶她,他是想让她受尽折磨!紧抓住铁链的巨掌因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不顾炼条紧收生疼。
“放了她!”
端木柏人没有回答,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仰首大笑,迈步离去。
“端木柏人!不准碰她!否则我连死都要将你挫骨扬灰,端木柏人!”
铁链击墙的强烈声响及撕裂怒吼,一声又一声,回荡森冷黑暗的地牢甬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