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来人,将此信快马送呈皇上!”
“又如何?”端木柏人冷笑。他本来就不在乎是谁痛下毒手,罗刹门只不过是他用来毁掉醉月楼的一步棋。
“又如何?”迟昊淡淡重复,平静的脸上扬起一抹让人发冷的笑。“我要你去皇帝面前解了初天纬的罪,让他将真相公布。”
“我若说不呢?”端木柏人咬牙。初天纬越狱的事他不想让他知道,怕他若和初天纬连手,会更难对付。
迟昊没有回答,视线远远地落在烛火上,良久,才开口轻道;“永远别再找醉月楼里的任何一人,以及初天纬的麻烦。否则我毁掉的不只是你的双腿,也不会是你的命,我会让你苟延残喘,生不如死,懊悔来到这个世上。相信我,我绝对做得到。”
那语调,仍是平稳,却隐含张狂浓厚的杀意。
像在印证那人所言,端木柏人双脚霎时如同刀刨剧烈撕痛,手劲紧握,手中笔干应声折断,额上已满布冷汗。若非定力过人,那直让人撕裂心肺的痛足教一名伟岸男子滚地哀嚎。
知来人所言是真,他立即停止运气。
“阁下何人?”强忍剧痛,调匀呼息,他开口。饶是自制,声音已然嘶哑。
见他不再妄动,只见男子衣袖微晃,动作快得好似不曾挪移,在灯火映掩下,一抹难以察觉的白雾缓缓飘散。
脚上疼痛立时舒缓,心知来人能力高出太多,端木柏人不敢进攻,只是阴沉着脸看向他。
一股寒意由背脊直窜脑门,端木柏人紧握住扶手的掌微颤,掌心已因冷汗而潮湿。自幼养尊处优的他,从没遇过这种心胆俱裂的时刻。
“明日,若事情不见转圜,我会再来,若有需再会面的时候,你会衷心祈祷从来没见过我。”迟昊起身,抚平衣袍绉折,径自推开房门,缓步离去。
漫然怒火上涌,端木柏人倏地起身,双腿却似棉絮般瘫软,若不是手及时撑住书案,已然跪跌在地。
知迟昊所言为真,他坐回椅上,脸上青白交织,傲气、愤怒及恐惧不断冲击。
最后,他一咬牙,将原先所写书卷撕了粉碎,重新铺平卷纸,愤恨提笔。
“稍缓疼痛,是为了让你专心谈话。别藉此做些无谓举止,那都是白费心机。”男子回视,貌如冠玉的脸上平静无波。“凭这样就想惹罗刹门,未免也过于小觑。”
闻言端木柏人心头一惊,随即掩下,脸上没有显露任何思绪。
“你早知娥贵妃一家二十七口,并非选人醉月楼那人所杀,也知初天韩已循线搜证,只余上禀,即可将贼人追捕到案,你却苦苦相逼醉月楼,一逞私人恩怨。”男子平淡直叙,语调中没有情感起伏,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的乡野传闻。
“你是罗刹门主脑迟昊?”微一思索,端木柏人已猜出来人身分。能伤人于无形,除了迟昊,他想不出还有谁能将毒物运用如此自如。
“罗刹门已灭,若你正视初天纬所集之证据,你会发现。”迟昊没有正面回答,仍淡然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