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是被烈日给晒晕头了吗?怎么连这小不点何时坐在他身边都未曾察觉?瞧着她那锲而不舍等待他回答的探索眼神,段克强确定自个儿的灾难还未过去。
继前两天的大闹台北街头后,她这回又想做什么?
“小鬼,你”“不不不!我的名字不叫小鬼,我叫江辰,江水的江,星辰的辰。怎么样,这个名字很美对不对?”她的食指一支独秀的左右摇晃着“不吝赐教”的指正他,嘴角还挂着微笑。
“好吧!江小姐,你到底”他深吸口气,耐着性子改口。
所幸,这工作到今天已大致告一段落,下次,应该说再也没有下次,谁要是在大热天里要他接下这种“烤人肉”的工作的话,可以肯定,那个人八成跟他有仇!对于这种“公报私仇”的人,不用说第二句话,直接先把他架到铁板烤上个半小时再说。
虽然,这溽暑快把他逼疯了,但继而想到就要脱离这苦海,那严肃的脸庞不禁渐渐松懈下来,心情渐觉宽慰些。
躲在不远的角落静静观察着,江辰目不转睛的看着段克强。
为什么他对她的“示好”一点欣喜之色也没有?从她在国外的经验与观察所得,男人碰到这种事,不是都会沾沾自喜的来者不拒吗?那为什么他反而避她如蛇蝎?或者他是男人中的异类?
关于他这点异于常人的表现,颇值得研究;还有,依江大哥的方法,他们之间应该有某种牵连,照常理应该是好的关系才对,可是从他对她的反应看来,她倒觉得两人好像仇人似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好奇心旺盛的江辰决定,她得问个明白。
顿了会儿,他本想说“最好不要”最后还是顾及彼此还是同事的身份,才管住自己那不懂得客气为何物的嘴,勉强道:“再看看吧,虽然快完工了,但有些事还是要盯着。”
“我知道,不过我相信总有空闲的时候。”对他嫣然一笑,她甚有把握的转身而去。她相信这一天并不会太久。
对她的临去秋波,他惟一的感觉就是“难以消受”
他不喜欢女人,因为女人太柔弱、太娇俏,好像风一吹就跟着飞走了,他实在没有那个耐心去呵护对待;此外,女人也太难以捉摸,更令他没那个心去猜测她们善变的心意。
尤其麻烦的是,还一个比一个难缠。就拿这个沈怡玲来说,她算是业务部里最美的一朵花,加上长袖善舞的个性,她的业绩一向不错,不过其绩效高低似乎就跟她的花边新闻的多少成正比。这些都是他在工地听来的,虽然他们身在基层,但自有其消息管道,有时候甚至连上头的秘密都可听闻。
“什么事这么开心?说来听听吧。”悄悄的从角落摸到他身旁,江辰恶作剧的突然凑过脸问道。被这平空一问,段克强吃惊的回过神来。
回眸一望,意想不到迎接他的竟是张笑得十分灿烂无邪的青春脸庞。段克强相信任何人在任何时候见着这张可爱又漂亮的脸蛋,应该都会被她那分欢欣所感染,而感到同样的愉悦,但惟独他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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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坐在他身边的人就是“她”后,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眉头紧皱,心情又回到快被太阳逼疯前的状态。
对这些在员工间传播的小道消息,他向来没啥兴趣,他只是不懂,依沈怡玲一切向钱看的标准及忙碌的程度,她为何还要来缠他?再说一个小小的工地监工能给她什么?他对她并无任何利用价值,不是吗?
看来,女人心果真是海底针,要弄懂女人的心,非得有两个以上的脑袋不可。而他,对她的心没兴趣,他现在只想摆平自己的胃。
02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大暑天,看着那白亮的天空,火红的烈日仍然像伸展台上的主角,恣意的散发着热情,并且毫无同情心的“烤”验着人们的耐力。
坐在路旁骑楼下稍作休息的段克强,抓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只能以不断的拭去额上滚滚而落的豆大汗水,再灌下一大口冰水作为对烈日的消极抵抗。即使现在已是午后四点,但热气依然逼人,在平均气温年年爬升的台湾,像这种在大太阳底下出卖劳力的工作,愈来愈像是在地狱里卖命一般,真不是人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