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事情是这样的。刚才小弟路过凉亭,听见尉迟姑娘在纠正小三子跟四毛的汉语发音,听见她大姐把寨主翻译成待串的猪,觉得非常好笑,所以决定前来跟寨主分享”有一双小手扯动著铁彧的衣角,示意他停止阔论高谈。
蹲下身平视昨日被尉迟涟漪吓哭的娃娃单单,咳著笑意,他好性子的问道:“怎么了,我的翠单小美人。”
“铁谈煮断章取义。姐姐说的是--四毛欠小三子糖果,小三子就是四毛欠下糖果的主人,称为债主;不叫宰猪。你乱讲。”义正辞严的指控他,单单气嘟嘟的嘴脸,红得像熟透的荔枝。
“断章取义?谁教你的?”铁彧抱起她,很讶异她年纪小小,就懂得如此深奥的词汇,远远瞄见尉迟涟漪似笑非笑的嘲弄俏脸,挑衅的望向这边,他恍然大悟的轰然大笑,对尉迟涟漪的尊重,似是涨高了。
“高竿,高竿。”竖起拇指,毫不吝啬的给予赞美。铁彧欣赏她活泼的教学方式,更佩服她的反击能力。头头碰上她,应是棋逢敌手罗!
“寨主没有请夫子教你们识字吗?”尉迟涟漪不信,小三子和四毛则愧疚不安的扭动身体,一派做坏事被逮的无辜。
“有啊,平常都是君坛主教咱们,不过坛主有事出寨去了,没有空,就没有人教我们啦!”
尉迟涟漪发现小三子跟四毛称呼坛主的口音,浓浓浊浊,荒腔走板的异常可爱,忍不住纠正:“是坛主”人跟人讲话谓之谈,阿娘将饭弄熟给你们吃的过程叫煮;坛主的正确念法跟谈煮一样,不是毯猪。世上没有用猪皮织成的毯子。”
“谈煮。”两口黄牙开心的跟著念,小三子见她哂笑颔首,跟著笑容璀璨。
“对。谈煮。你们两个饿不饿,该回去吃饭罗!”取出手绢拭去两人鼻头上的灰,尉迟涟漪慈祥的轻笑。
远端的,尉迟涟漪娉婷地福了一福,牵起小三子跟四毛的手,往他们位在半山腰的茅屋里去了。
款款摆动的身影,攫去所有筑篱人儿爱恋的目光。袁灭蓦然心情低落的吼:“工作,工作,眼睛不规矩的全部挖掉。”
抛下锄头,他不顾众人讶异的脸,敞胸裸体的朝尉迟涟漪的方向,怒气冲冲的走去,并在半路顺利拦截,将她拦腰抱起,朝后山寨施展轻功奔驰。
攀紧他的颈背以防被袁灭摔下地,尉迟涟漪没好气地问他:“又是谁惹火咱们雷火寨的寨主,让你怒火奔腾?”
“住嘴。”盖住她的嘴,夺去尉迟涟漪所能呼吸的空气,等她轻呼著被甩进水塘,她才瞧出他的企图--有洁癖的霸道鬼,又要替她洗澡了。
“姐姐,我们喜欢你教我们识字,你请宰猪让你当我们的夫子好不好?君谈煮教咱们汉语教得好烂。”皱著鼻头,四毛舍不得的目光,眷恋的纠缠在尉迟涟漪身上,第一次用正确发音称呼“坛主”这个称谓,让他兴奋的脸红扑扑的。
“四毛欠小三子糖果,小三子就是四毛欠下糖果的主人,称为债主;不叫宰猪。”尉迟涟漪恨不得痛宰袁灭,以此为喻,笑翻适巧路过听到他们对话的铁彧,让他沿路笑过去嘲笑袁灭。
“头头,你惨了。咱们雷火寨的新科美人把你当猪宰吔!”
帮著苗民扎牛栏的袁灭,听见他的话,挥汗如雨的挺起腰杆,蹙眉。“没头没脑的胡说八道什么。”
忍不住想着尉迟涟漪的语意将袁灭幻想成烤乳猪,铁彧捧著肚子,哈哈大笑到袁灭火大的拿脚背踹他,才略为收敛的改为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