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踏遍青山人未归

“黑人？！”任怨马上抓住了他这话的语病“你不是看不见东西的吗？怎么却能分辨出颜色？”

瞎子一笑，淡淡地道：“我虽然看不到东西，但我可以感觉得出来——”

他紧接着说：“他是个黑人，确是通体透黑：我除了感觉到他的气场是黑而沉重之外，他的心也是黑色的。”

“不错，”巨侠沉声道“是我。”

盲人忽然以手按额，喃喃自语：“这就难怪，难怪要上山了”

巨侠问：“我只想知道山上的是男是女？”

瞎子忽然苦笑反诘：“我是个瞎子，你是问道于盲？”

巨侠道：“你心里不盲，而且比谁都清楚。”

瞎子道：“真的非上山不可吗？太阳已快下山了。山下是人间，何必要上山？”

任怨一时语塞。

方应看上前半步道：“我们上山有事要办，还请先生让路。”

瞎子叹道：“人间有路却不走，天界无路偏攀登——今儿怎么人人都要争着上山、攀峰、登绝岭！”

方应看沉吟了一下，即问：“兄台的意思是说，刚才已有人上过此山吗？”

瞎子又喃喃自语“我心里不盲？我心里清楚？”

高小上似不欲与之纠缠下去，何况，太阳确已偏西，下到半山了，他追问刚才巨侠问过的话：“敢问兄台，刚才上山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山上的焉知鬼神。”瞎子断然答“上山的则有男有女。”

巨侠没办法进一步问他是些什么样的人——毕竟，他是个瞎子。

瞎子补充一句：“其中男的，是个黑人。”

瞎子道：“我在当路坐，虽是瞽目，有人上下，总还知晓。”

方巨侠居然挺身上前，步履有点跄踉，向瞽者抱拳揖道：“敢问先生。”

他明知道是盲人，但依然抱拳拜见，礼数不失。

巨侠语音一起，瞎子忽然一震，抬首仰天，脸色一片茫然。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