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僧心(2)
墨迹尚未干透,那放下狼毫的男人看着那缩头缩颈的水鸟,感从心来,忽然落下了滚烫的泪水。
恰恰那么一滴,落入那水鸟翻白的眼珠中泅开,氤氲成一团乌墨。
疯子他不知道门开在哪里。
游戏笔墨,只因无路可走,装聋作疯,只因心如死灰。
可总有那么一点未灭的光在那里闪烁。
枯枝败叶,孤影怪石。
在那残山剩水间,却总有一两个不屈孤高的眼神透出纸背,诉说着那无人可懂的湛然心事。
这哭不能哭笑不是笑的世界!
乃让我佯狂,乃让我作哑,乃让我装聋!
大笑而去,大笑且归!
掩我柴门,且书且哭且狂笑:
八大山人,自此以后哑矣!
墨点无多泪点多,山河仍是旧山河。
横流乱石枒杈树,留得文林细揣摩。
“那你是怎么从画里走出来的?”我好奇的问。
朱先生微微一笑,慢慢回忆起来。
枯荷压顶,一只缩脖水鸟单足立在倒立的怪石之上。
那耳目终是撤了去。
一个疯子不足为惧,一个成了哑巴的疯子更不足惧。
做不成和尚,做不成道士,做不成亡国未亡人,可以做一个疯了的哑巴。
自此以后,我关上了我的门。
告诉你们:嘘,别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