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017 无人知此意,几番风恶
大门默默打开来,轿子一直抬到里面,轿夫等都退了出去,柳欢宴狠狠剜了眼傻得杵在原地的暖碧,可怜的丫头方醒悟过来,忙不迭奔过去,把夫人自轿中搀出。
谢盈尘满面红晕,头重得抬不起。
柳欢宴却笑得春风四溢,优雅欠身:“夫人请。”
谢盈尘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走到厅内。
“请坐。”
只是,看着那样曾经拥有明朗笑靥的少年迅速地清瘦羸弱下去,那个曾经风华绝代的女子有如风前枯花飘零,他真的,狠不下心肠。
柳欢宴,他低下头,默默地想,这只是万里征途第一步,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走下去荆棘满途、鲜血铺路,你不是早就预见到了吗?这才刚开始、刚开始,何来心软,何来畏怯?柳欢宴,柳欢宴,提起精神来,一个怯懦的柳欢宴,那不是你。
轿子停在鼓楼街别舍。
柳欢宴还没下轿,就听见吵嚷之声,暖碧的声息,简直是歇斯底里了。
“大胆的狗奴才!拿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夫人!是夫人!活得不耐烦了,一个个都作死啊!”
谢盈尘本能地想要坐下,陡然发现离她最近的那张椅子满是灰尘,其上一方暗红色坐褥仿佛足足有三年没洗过了,她怔怔地抬起头来,看了一圈,所有桌椅一概如是,角落里蛛网遍布,厅堂上甚是阴暗,唯门口一缕午后无力的阳光懒散地照射进来,无数灰尘在光晕里飞舞。
她受惊地转头:“相公?”
柳欢宴自是站着,没半点想坐下来长谈的意思,淡淡道:“下官不知夫人此来何意?这个地方,是下官初到京城无所立足时买下的私宅,久不住人,早就荒芜了。”
原来如此,他还在试图骗我。谢盈尘冷静下来,笑了一笑道:“这是真的吗?”
还有些唯唯喏喏的辩解之类,柳欢宴不耐烦再听,一掀轿帘道:“大胆。”
谢盈尘也坐在轿子里,没能进得别舍大门,她当然也没下轿,听得暖碧这样吵法,她大家千金,自是十分掉身价的事,可那起看门的奴才不长狗眼,又不甘心一鼓作气地赶来捉奸,就此偃旗息鼓打道回府,正在为难处,听到平平的两个字,心内大惊:“他来了!”
柳欢宴走下轿子,冷着脸道:“夫人光降,怎敢不开门迎接?”
谢盈尘先前心情乱成一团糟,她是来捉奸的,结果反过来给丈夫抓了个现行,连门都没能进成,她又不是属于那种能够胡搅蛮缠的,正急得汗也出来了,忽听到柳欢宴这样说法,一下就呆住了。
相爷发了话,谁敢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