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083 宠辱悲欢何日了

云罗负气不语。

皇帝免得她再寻机开口，便主动道：“你和寿春宫那位同时梦，看来未必无因，那一位说高僧指点需得亲自还愿进香，已选定的日子就是二月初十，既然是同一件事同一个人，那么你就同她在同一个日子过去做这场法事，如何？”

云罗停了好一会，方道：“你不生气了么？”

“无所谓生不生气。”皇帝揉着她的长，低语，“有什么比得上你的身子，朕只要你无病无痛，那才是好的。”

他想道，程太后和她一起出宫，就万万不能出事，否则便是将她推向风尖浪口。可是退一万步，她此举真为保着那位太后一条性命，不要紧，保得住一次，可保不住二次，她不能每次都找相同的借口。

“怎么可能不是病？你看你这样子！”

“不是病。”云罗着重地重复，然后便住口不言。皇帝盘问多时，她忽然落下泪来，“不是病，是梦。”

“梦？”

云罗怯怯地瞧着他：“这也不是一晚两晚，我只要阖着眼，我就……”

她似是有所顾虑，皇帝安慰道：“你说，是做噩梦？”

于是便如春风化雨，云开日出。

云罗咬唇道：“一阖上眼，我便看到穆潇。他脸上身上都是血，很惨。”

皇帝倏然沉下脸来，云罗也不再说，恹恹返身又向内睡了。

皇帝看着她，想着，他这里刚刚安排下计谋，趁着程太后出宫之计让她暴毙于宫外，这边云罗也就流露出想要出宫的意愿，难道她此举是为保程太后？程太后待她甚苛，更是几乎置她于死地，云罗决计不可能对这位太后如此好法，唯一可解释的理由便是爱屋及乌，皆因心中存着对韶王的旧爱，这才不计前怨，想方设法来保她。

他慢慢握紧拳头，指节微响，眼里流出怒意，云罗在梦中转了个身，见她额上冷汗更多，脸色痛楚，不安地随即又转回去了，皇帝忍不住摸她心跳，又快又重，云罗遽然一醒，但见到他，便又闭上了眼睛。皇帝以手指揩去她眼角流下的泪水，想着她夜梦所扰并不是这一晚，其实这一向以来她都睡得不够好，而且明知韶王是个禁忌，假使她要出宫，可以找很多理由，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找一个两个都忌讳的人来做话题？

他缓缓问：“按你的意思，是要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