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弼尔雅把人、事、物都交代得极为完整,他只需派人去查,便能知道真相,想起葛天成匆匆奏请外放云南这件事,明明就是做贼心虚的铁证,他就愈相信弼尔雅所言不假了。
“倘若这是事实真相,你不恨朕冤杀了你阿玛吗?”皇帝的喉咙梗塞着。
“阿玛的死,臣早在五年前就预见了,只是没有人肯相信罢了。是臣无力阻止命运之轮的滚动,没什么人可憎恨的。”弼尔雅云淡风轻地说。
“朕即刻将葛天成押回京来受审。”
“这倒可不必了。”
“是。”
“你不是还有兄弟?朕记得曾经去你大哥的葬礼拈过香。”皇帝还记得七、八年前的往事,当时他仍是皇子身分。
“是,微臣的大哥意外坠马丧命,小弟则是落入荷花池中淹死的。”这些往事是弼尔雅最不愿再提起的。
“他们的死与你有关吗?”皇帝警戒地盯着他。
“所有的人都会对此心存疑虑,所以臣父才会将我藏起来,并且对外宣称我也已经暴毙身亡了。”他面无表情地垂望地面,美化了父亲对他所做的一切。
“却是为何?”皇帚讶然。
“因为他昨日已经死在上任的途中了。”
皇帝彻底呆住,震慑于弼尔雅的力量。
“你的能力实在令人生畏呀!”
“那么你可知道朕为何抄了你的家?削了顺承郡王爷的爵位?”
“因为一颗出现在臣父书房中的先帝印玺。”他平静地答。
“你能解释先皇的印玺为何会出现在你阿玛的书房里吗?”
“能。”他微微抬起头,直视着皇帝。“前年,皇上登基不久,曾命内府大臣清点编辑先皇收藏的画作,内府大臣石衍范暗中将重华宫内百余幅没有先皇御题和钤宝玺的画作偷偷渡出宫,交给内阁侍读学士葛天成,葛天成再到南半截胡同找了一个精于篆刻的老师傅,盗刻了一枚干隆皇的御览宝玺,悄悄盗印在偷出来的画作上,准备时机成熟之后,再高价转卖给黑货商人,不料那盗刻先皇御玺的老师傅日日担惊受怕,无意间将此事说了出去,葛天成知道东窗事发,不找人顶罪下成,便趁着与我阿玛饮酒赏画时,暗中将先皇御玺放进了我阿玛的书房中,再由内府大臣石衍范奏报给皇上,因此,这整件事情我阿玛便成了无辜的替死鬼。”
皇帝听到此,早已惊怔不已,脸色发白了。他在干清宫内来回踱步,将整件事情思了又思,想了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