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紫薇摇摇头。“没有用的,娘知道自己不行了,只可怜素素以后连娘也没有了”素素忍不住伏在母亲身上大哭起来。“娘,不要丢下素素一个人。”
“娘给你的玉佩,你收好了吗?”她哑着嗓子叮咛。“虽然破了,不值钱了,但那是你爹的东西,你好好收着,作个纪念”
“娘,您看,玉佩在这儿呢!”素素忙将玉佩从衣襟里拿出来,说道。“素素一直都戴着,我会好好收着的。”
紫薇微微一笑,轻轻抚着她的细发,但心里悲苦,眼中不断落泪,也再难开口言语。半晌,素素见母亲急喘起来。紧紧抓着素素的手,挣扎说道:“你爹在荣王府”接下来却是只见口唇微动,声音低迷不清,终于溘然而逝。
素素痛哭失声,而凌朝贵夫妇俩则忙不迭地搜刮她的身后物,结果却发现床头也只剩下几两碎银子及一些不值什么钱的小首饰而已。
“谁知道呢?”她哼了一声,说道:“她只说那个男人到外地做生意去了,也没说是谁。我猜八成是荣王府的管事或小厮什么人吧!”她双手一拍,冷笑道:“哈!我说她为什么好好的王府不待,偏要出来呢?还说不定是被撵出来的呢!像人家堂堂的王府,哪里肯把这样的小妖精摆在家里?没的丢人现眼!”
凌朝贵听了,也没话可应。
他夫妇二人自从知道紫薇怀了身孕之后,料想她即使身上有些银子,但她无处可去。因此虽仍是收留她住了,但对待她已不像前一阵子那般客气,除了向她索讨银两之外,有时还颐指气使地使唤她干活。紫薇无可奈何,只得咬着牙忍下来。
九个月之后,紫薇产下一名女婴。虽然不能明白透露孩子的父亲是谁,但心中总无法忘怀对小王爷的一番情意。
“我可怜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亲爹可以照拂你,将来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她看着怀中的婴孩,自言自语。“你爹姓白,那你就叫素素好了。”
凌嫂贯见没有什么东西好捞,早已不悦,又见素素不住啼哭吵闹,心下更怒,悴道:“哭什么哭!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哭的!死在我屋里已经够倒楣的了,你别再给我哭进晦气来。”又一戳素素额头骂道:“没爹的野孩子,这下子连你娘都不要你了,没见过八字像你那么硬的丫头,进沾上你谁倒楣,我看以后还有谁敢要你喔!”
他夫妻二人不愿紫薇停尸在屋里,于是隔日便抬了出去草草就葬。
小素素顿失依靠,几番哭得死去活来,更是招来凌朝贵恶言怒骂。
今后的日子,不知该如何接续?
素素人如其名,长得白赵粕爱,面如敷粉,紫薇每每将她抱在怀里,舍不得放下,甚是珍爱。惟常思及:我这苦命的女儿,原该是长在王府,在王爷和众人的呵护宠爱下长大,现在却沦落为寄人篱下,贫苦过活,将来还不知怎么才好?想着不免落泪。
自从她生下素素之后,身子一直无法好好调理,七、八年来一直虚弱得很,病痛不断。再者,之前福晋给她的银于早已用尽,甚至这一、两年,她连身边略微值钱的东西也都尽数典当光了,而凌朝贵夫妇又像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似的,每每朝她伸手,她简直疲于应付。
这一阵子她忧心手上银两将尽,是后还不知道如何打发堂哥堂嫂的索讨,又眼看他夫妇二人脸色愈来愈难看,对她和素素也是极不客气,简直就拿她母女二人当佣人一般她指使,她自己尚能咬牙忍过去,但素素稚弱年幼,她每回见女儿受委屈,便觉心如刀割。
紫薇在如此内外煎熬之下,终于不支倒下。
“素素,”紫薇握着素素的小手,含泪道。“娘对不起你”这时素素已八岁,乖巧懂事,知道自己与母亲在凌家就像下人似的仰人鼻息、生活艰难,所以纵然年纪幼小,但早已懂得逆来顺受,从不吵闹。此时见母亲病势甚重,且不若以往,心中大是恐惧,哽咽道:“娘我再去求表舅替您找个大夫来看看,好吗?我再去求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