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下,只见一个十来岁左右,容貌清丽的青衣女孩,一把长发结成一根粗辫垂在胸前。这个小丫头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他不想打搅她,只站在树后静静地听着。笛声如远似近、缥缈哀凄,他不由得心随意转,也跟着一阵凄然。
谁家吹笛画楼中,断颂登随断续风,嫌隰行云横碧落,较和冷月到帘栊,等到素素止了笛声他才走出来。“你吹得很好。”
素素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之后,半晌才调调道:“二爷”
厨房事多,工作又重,是所有下人敬而远之的地方,本来就没有人愿意去,家里虽然有些其他年纪较大的丫头,但大部分也都是跟着父母亲一块儿进来当差的,田管家派事时也少不得得承受些人情压力,看来看去,只有素素她最没背景,那些难干的活不派她派谁?而且二爷只交代让她留下来,也没说要放在哪里?于是他就把素素派到厨房。
幸而素素从小饼惯了苦日子,所以对于现在再也不用担忧温饱的境况,已是打心里满足,就算每日厨房打杂的事情很多,她也做得甘之如饴,一点也不以为苦。
又隔了一段日子,听说下个月二爷就带着小少爷回来的消息。她不由得兴奋起来,厨房虽然忙得昏天暗地,但她还是很高兴。算算,也已经一年没见到他了。而她也很想当面再跟他说声谢谢。
以前玉钗跟她说的:说不定你到京里会遇到什么贵人呢!
那二爷就是我命中的贵人吧!她总是这么想。
“二哥”仕觉如忽然欲言又止,半晌才问道:“二哥,我听宝祥说,最近二嫂的身子很不好,是不?”
“嗯。”他不禁面露忧色。“若容快生了,我和嬷嬷都很担心她的身子,不知道经不经得起这番折腾”
“二爷放心吧!”杜觉如只得拍拍他的肩。“吉人自有天相的。”
显然若容并非有福之人。两个月后,她还是死于难产,留下个男孩,取名为宜伦。
消息传回京城,杜府上下俱是悲喜参半。
那天晚上,杜觉非带着不满周岁的儿子和几个仆人回来了,合家自然是欢快忙乱,厨房更是不免首当其冲。待她清理完厨房里的事,夜也深了。素素虽然疲累,但是一点也不睏,于是便一个人在后花园坐着,想起一年前从表舅家里逃出来,孤苦为依,流落街头。后来幸而遇上二爷,一切才得已改观,在这大家子里有一处栖身之地。
又想,二爷虽然丧妻,但他还有许多兄弟家人,而我呢?真正无依无亲叹息。素素一想起母亲便拿出笛子来,吹着母亲教过她的调子。
正好杜觉非当晚回到家里,一时睡不着,走到后花园散步,忽然听见笛声,曲调幽凄,还有一股说不出的苍凉之感,令人侧然,便循声而去,想看看吹笛之人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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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是谁?他并不记得从前家里有人会吹笛。是谁有这样的闲情雅致?他想。
“听说二少奶奶生了一个儿子,叫杜宜伦。”小莲对素素说道。“二爷也真可怜,那么年轻,而且他成亲才一年多,二少奶奶就死了。”
素素听了也替他难过。半晌忽然问道:“那二爷是不是要回来住了?”
小莲说道:“大概不会这么快吧!我听田管家说二爷还要留在苏州一阵于,你不知道咱们府里在江南也有几间铺子啊?而且小少爷又那么小,也不适合马上带回来。”
“喔。”素素不禁有些失望,仍低着头继续洗菜。
二爷的夫人去世,他一定很难过自从杜觉非匆匆离开京城之后,田管家就随便将她安插在厨房里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