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从此刻起,你不须再称我为王爷,而是唤我为夫君。”他定定凝视她。
“我……是在梦里么?若是,请你告诉我,你恨不恨我?”楚映月怔怔而语,泪,落下了。
“傻瓜!不准你把我当梦!”他爱怜地轻拭她的泪,指尖的湿濡融化了他只为她冰封、只为她消融的心。“对我好、尽力服侍我,就是为了不让我恨你、不让我恨你与楚暄日,然后尽快离开我,就这样?”
这道嗓音……
端着酒杯,喜帕已给扯落的新娘,必须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才能阻止慌然的心乱。甚者……根本阻止不了!
她抬起头来,眼前颀长健实的背影,让她眼底立刻起了不争气的,氤氲水雾,不是因为害怕,而是……
玄彻回过身,自她双手中看见酒仍好好在杯里,对她如木头一般的模样,感到不悦。
他冷然抬跟看她。“怎么还不——”
很好,不就是个皇上送他的女人么?他何必感到郁闷!
玄彻冷眼盯着端坐在床帷边的新嫁娘,不知为何,新娘子纤细袅娜的身影,竟勾起他这两个月来,百般抗拒的那股熟悉感,眼神也慢慢柔和……
自映月离开后,他全无她的消息,在搅皱他一池心潭后,她就这么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但她离去时那双瞧着他的翦翦清眸,却无时不令他的身心隐隐作痛。
她……也许已经嫁给云向天,当了人人称羡的云夫人了吧?
玄彻狠狠闭上眼,再度睁眼的时候,已换上一片冰漠。
当两人双眼相映,怔愣、惊讶、愕然,同时在两人眼底浮现。
“映月……”狂喜取代了玄彻的颓丧。
“王爷?!”楚映月彤润的樱桃小嘴吐出询异。
两人很清楚,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他消沉了两个月,完全不去想即将过门的新娘是谁;回杭州,她难过了两个月,好不容易睡下,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很长的一觉,醒来后就被人匆匆梳妆,簇拥上花轿——
但不管如何,都无所谓了,玄彻很清楚,与自己拜堂的女人是楚映月。
该死!不就是个女人么?他玄彻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楚映月那个对他总是惟惟诺诺、一板一眼、毫无乐趣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他眷恋?说不定眼前这个面覆喜帕、霸占他床榻的女人,还会尽力讨好他!
玄微噙着没有笑意的冷笑,斟了另一杯酒,起身走近床榻,粗气地将酒杯塞入新娘互绞的柔软小手中。
在碰到新娘的柔荑时,他竟有一瞬的心颤?!
压下脱轨的情绪,玄彻烦躁地掀开她的喜帕,连看也不看她一眼,背着她不耐烦地脱去身上繁复的喜服。
“这交杯酒,喝完就自己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