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绿波用手呵绫甄痒,嚷道:“好啊!墨痕,你煮叫花子吃的东西喂我们。”
他啧啧连声,赞道:“墨痕,你的手艺真不是盖的。”既然有慕平兄当烈士在先,衣剑声放胆大啖桌上美食,看来他艳福不浅,口福也不浅,墨痕学会了新把戏后,旧的并没有忘掉。
绫甄险些爆笑出声,真是不虞之誉啊!她这辈子不乏受人赞美的机会,仙叔公说她是天生的怪物,背起书来一目十行,考起试来如有神助,就是从来没有人说过她“手艺真不是盖的”
她和语眉自比为君子,当然要远庖厨了。她是吃速食包和生菜沙拉长大的,不沾鸡鸭鱼肉,更别谈料理一桌好菜了。
好在福婶曾经教她锅贴的作法,虽然她十成中学不上三成,但是一来雪泥已将内馅调味配味,二来绿波已经煮好饽饽,她所要做的只是倒点油在锅子里,把煮熟的饽饽煎一煎,一盘香喷喷的锅贴就出炉了。
“其实,这不是我发明的吃法。”绫甄笑着解释。
自从绫甄进来后,衣剑声眼里就没有其他人。她换了件宝蓝色的夹丝摘肩儿,披着他送的白狐裘,愈发显得翠眉含娇,丹唇启秀。
层层的衣料包裹下,隐藏着绫甄丰腴白嫩的胴体。想到那冰肌玉骨在他的抚摩下变得紧实、敏感,染上一片醺人欲醉的光泽衣剑声目光转为浓浊,满脑袋全是孩童不宜的旖旎遐思。
这人怎么好像要把她剥光的样子?在衣剑声赤裸裸的注视下,绫甄不禁晕生双颊,忸怩不安地托着盘子,站在一旁。
绿波安了三双杯箸,取出几个瓷碗,两把酒壶,放在桌上。
方慕平心头一片酸楚,莫可名状。看来他也不必再问了,墨痕与声弟之间的丝丝火花,足以燎原,她想必忘了昔日的誓言,移情别恋了。
“真的吗?我只吃过汤饽饽,从来没听说过面饽饽还有干煎的。”方慕平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好怀念笑着跟他谈论食谱的墨痕。
因为你早生慈禧太后几百年啊!绫甄笑道:“从前,有一位富有的官太太,她最喜欢吃饽饽,随时肚子饿了,膳房就要奉上盘热腾腾的饽饽来祭她的五脏庙,否则就把掌膳房的奴才一古脑儿全砍头。”
绿波嚷道:“怎么可能?杀人是死罪啊!”冒犯龙颜才是死罪呢!绫甄不理绿波,继续说道:“可是,这位官太太嘴刁得很,饽饽一旦凉了就不肯吃,所以膳房就一天到晚不停的煮饽饽,并且把凉的饽饽撤走,全部丢掉。”
方慕平叹道:“太浪费了。”
绫甄一笑,颇有同感“有一天,官太太到后花园散步,忽然闻到一阵阵食物香味,她好奇心起,步出园外一探究竟,原来是一群乞丐在煮食一锅东西,她夹起一个尝尝,只见面皮煎得金黄,状似饽饽,但是皮却不完整。乞丐们说:这是到她家膳房外拾得丢弃的饽饽,因为凉掉了皮黏在一起,分开时扯破了不容易用水煮,便用油煎食之。
绿波替大伙斟酒,方慕平一饮而尽,才想夹两口小菜配着吃,却发现桌上除了一盘半焦的破皮饺子外,空无一物。他错愕难明,问道:“墨痕,这是什么东西?”
绫甄笑道:“锅贴。”
兵贴?那是什么?可以吃吗?方慕平与衣剑声对望一眼,筷子停留在半空中,迟迟不敢夹一块来吃,以免和肠胃过不去。
绿波解释道:“都是我不好,不小心把面饽饽煮糊了,凉掉的饽饽皮黏成一团,再煮铁定无法下咽。午膳时间又迫在眉睫,来不及准备其他的共肴,幸亏墨痕声灵机一动,起油锅把冷掉的饽饽煎成双面微焦,比水煮的面饽饽好吃百倍呢!”
方慕平被说得心动,夹一个锅贴尝尝,果真皮酥脆馅多汁,口感十分特殊,味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