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绫甄不理他,一双美目望向漠寒。漠寒被她了然于胸的目光一看,俏脸登时涨得通红。
“大人明察,胡老爷可怜小女子贫苦,所以才把地契给我,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可能杀他?”漠寒跪在地上,声音虽弱,语气却不心虚。
“一派胡言!那张地契可以买一百个歌妓,怎么可能送给你?”胡寡妇大声驳斥。
“闭嘴!”衣剑声又一声大喝。
胡寡妇不敢再说,眼光中却流露出似毒蛇般择人而噬的歹毒阴冷。
“两位大人,这就是含有霜毒的‘凝香琉璃蜜’。”太守递上一块已经被剥成两半的长方形糕点。
“丫环去那种场合做什么?你病昏头了。”刘贵喝斥她,命她留下。
“不去就不去,我将来连方家庄和‘观语堂’都不去哪!哪在乎现在不能去议事厅?”绫甄乖巧的坐下来,夹起一块冷掉的锅贴,细细咀嚼。
方慕平顿住身形,衣剑声无奈地拎起她,三个人一起离开“栖云阁”留下刘贵愣在原地。
两位公子为什么对墨痕百依百顺?出了什么事?
当三人来到议事厅时,厅上早已乱成一团。方慕平和衣剑声坐上主位,方慕平站在衣剑声身后,饶富兴味地看着跪满一地的男男女女。
“你就是赛卢医?”衣剑声问跪在地上的一名鼠须男子。
“小生姓赛,赛卢医是朋友替小生取的名号,不登大雅之堂,有辱大人清听。其实,小生哪有‘卢医’扁鹊的回春妙手呢?这‘赛卢医’之浑号,实不敢当”
“话说重点!”衣剑声看他就烦,哪有心情听他扯?
“是小的本是楚州山阳县人士,三年前搬到涿州来,以卖老鼠葯为生,顺便也替街坊领居看个小病。”眼见衣剑声脸色不善,赛卢医声音抖成一团。“今早,胡夫人拿大人手上的这块糕点来小生铺子,我验出其含有砒霜”绫甄看到糕点粉红色的斑点,心中疑云丛生,再看赛卢医一眼,只觉这人目光闪烁,肚子里不知装有多少坏主意,脑袋里不知装有多少鬼点子呢!微一沉吟,她走到胡员外的尸首旁边,揭开白布来察看。
“墨痕,快回来。”衣剑声生怕尸首骇着她,连忙叫她回来。
两名高头大马的家丁抬入一具覆盖白布的尸首,一名披麻戴孝的老妇扑到尸首旁,一声声地哀号道:“老爷,你死得好惨啊!”衣剑声喝道:“不许吵!”登时义室厅内雅雀无声,一片肃静,没人敢再多嘴。
绫甄总算大开眼界,她记得仙叔公说过,古代官府从堂,衙役就要大呼小叫,名叫“喊堂威”据说是要把那犯人吓昏了,就可以让他们胡乱认供。衣剑声一喝,有喊堂威的效果,不过好像反而唬到原告。
“谁是原告?谁是被告?所告何事?”方慕平询问涿州太守。
太守必恭必敬的回答道:“告官者乃胡寡妇,被告乃‘群芳谱’的窑姐儿漠寒。胡员外,也就是地上这一位,昨天去‘群芳谱’召漠寒陪陪酒,彻夜不归。今早,胡寡妇上‘群芳谱’找人,发现胡员外死在漠寒的床上。她在漠寒房内搜出房地契一张,本是胡家的产业。她还拿桌上的点心‘凝香琉璃蜜’交由赛卢医化验,结果内含砒霜。”
“漠寒,你可认罪?”升堂问案时,方慕平不怒自威,与平时温和的形象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