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平儿啊!”上官晴走远后,守之榆试探地问道:“你喜不喜欢上官妮子?”
“表哥竟也知道人家辛苦吗?”上官晴嗔道“方家庄威名四播,请的宾客数以千计,光是散发帖子、整治筵席、安排厢房、打点床褥被帐这些杂事就够折腾人了。你公事繁忙,伯父伯母也不好叫你早点回来,好不容易盼到你回家来,你居然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晴妹,真对不起,”方慕平连忙叫饶,他才说两句话,表妹就说一大串。“我为人子嗣,父亲大寿半点忙也没帮上,反而让你连日操劳,愚兄过意不去。”
“表哥最坏了,你明知我即使为你再忙一百倍也是乐意的。”话锋一转,上官晴收起怒容,开始半嗔半喜地撒娇。瞧儿子一脸呆相,走进四宜书屋的守之榆忍不住心头火起。
亏这上官妮子还是富贵人家的女儿,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也不知道要避嫌疑!
“娘,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奈何红颜多薄命,墨痕只活了短短十八岁就殇逝了,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只留给他无穷无尽的悲痛。
月不可见其沉,花不可见其落,美人不可见其夭,想起墨痕清清如水的笑颜,方慕平黯然神伤,满满地倒了杯酒,仰头干了。
“这么晚了,表哥怎么还没就寝呢?”方慕平身后传来女子关怀的问候。
这么晚了,她不是也还没睡吗?晴妹的问题未免太奇怪了,方慕平苦笑道:“愚兄只是突然想一个人喝酒。”其实他们也并非是亲表兄妹的关系,只是两人父亲的交情使然,叫着叫着便习惯成自然。
“明天就是伯父五十大寿的好日子,许多江湖朋友都会前来拜贺,表哥你身为方家少庄主,被人闻到满身酒气的话,岂不贻笑大方吗?”
守之榆满脸寒霜地走进四宜书屋,方慕平叫苦连天,一个晴妹他就难以摆平了,现在又多一个脾气不好的娘。
“伯母,”善于察言观色的上官晴发现未来的婆婆心情不佳,忙道:“你们母子难得聚首,一定很多话要聊,夜深了,我先回艳棠楼休息。”
守之榆瞪了上官睛一眼,并不回答。
往艳棠楼娉娉婷婷地行去,上官晴不懂,伯父视她如珍如宝,伯母为何却拒她于千里之外?自己没得罪过那死老太婆呀!
上官晴脸色阴鸷,小女子报仇,三年不晚,等她坐上方少庄主夫人的宝座后,瞧她怎么收拾守之榆这个臭婆娘!
假装听不懂方慕平想要独处的暗示,上官晴大剌剌地坐了下来。
“晴妹多虑了,这点酒算不了什么。”方慕平想不出什么话和上官晴说,只好替她斟一杯酒,自己又干了一杯。
“表哥,你不把人家的话当一回事!我叫你别再喝了。”上官晴大发娇嗔,别过头去佯作发怒。
方慕平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墨痕毫无心机,心事明明白白全写在脸上,一点也不像晴妹,他从来都无法猜透晴妹的心思。
“晴妹,你这几天辛苦了,早点休息吧!”他不知该说什么,一心只想速速打发这位瘟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