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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起身，走出门外，看着冬日温暖的阳光，懒懒地问：“这是哪？”

“业城。”江珏的声音一如既往，亦或者称呼他萧珏更好些。

只不过他老爹完全把她当男人养，教她怎么判断一个女人的胸部是不是如同看上去的一样饱满圆润，教她怎么把良家闺女骗到家里做不正当的事情，教她怎样才能把人整得半死不活（试验品永远是江珏），教她怎么说话才会财大气粗趾高气扬，教她怎样比中指才足够嚣张，教她怎样大把大把地挥金如土，教她如何快快乐乐没有悲伤的过下去……

她自私、恶魔、狠毒、没心没肺、不可一世、桀骜不羁……

她嚣张地看着美人叶梵歌然后发誓要把他弄到手，他老爹点头报以赞赏的微笑，然后杀入皇宫慷慨出资五千万两为她买了个王妃头衔……

……

……

小皓月却低头咕哝了句：“可是父王母后不在身边皓月怎么可能开心！”

那一瞬，连向来严肃果敢的楚天喻也忍不住掉泪。

然后，她在萧清绝叔叔的保护下登上了往东去的大船，一路上很多人追杀他们，很多人死去，她还碰到了一大堆人，宇文半仙宇文天识，据说闭关了三十年才出来的鬼婆婆，还有当时坐在大雕之上的老爷爷……

他们叫她“公主”，只不过萧哥哥说是“宫主”！

再然后，楚王战死的消息传来，她站在夏日的暴风雨中，不哭不闹，一瞬间成长，只是以后再也不开口说话。

江流第一次知道人活一世可以如此漫长又如此短暂，第一次知道身边那些人对她纵容的宠爱，第一次觉得她不只是江流还是江十七、是楚皓月，第一次觉得在异世活得如此真实……

她似乎释然了，又更多地疑惑了。

那么以后的生命她又该以什么身份以什么样的姿态走下去呢？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当她的王妃江十七，是恍然大悟做回她的魔宫宫主楚皓月，亦或者那个遗失在另一个世界的江流……

她沉默着坐起，看着面前那些熟悉的陌生的人齐齐躬身行礼：“参见宫主。”

是魔宫宫主而不是楚国公主，她知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那是最糟糕的一年，小皓月如同静默的瓷娃娃一般坐在房间里，什么都不做，就算是曾经最喜欢的萧哥哥到来也只是漠然。

魔宫中的那群老怪物看着她，纷纷摇头，最终宇文半仙跑过来喂她吃一种叫做“忘尘”的药。

等她再次醒来，那个熟悉的却又陌生的猥琐大叔期期艾艾地看着自己，鬼哭狼嚎：“小十七啊，我的心肝宝贝啊，你终于醒了啊，我还以为你去见了你老娘，哎哟喂，你老爹都快七十了，你舍得一个古稀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嘛？哎哟喂……十七哟……”

什么都没有的她有了个新身份，江十七，是暮云山庄庄主生了十六个带把的男孩之后好不容易求来的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