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Ⅷ 此间（3）

它悬于夜幕的柔怀中。

就像一枚留给爱者深吻的洁白的钤记。

我闯入你思绪的丛林

那不可捉摸的芳心

你笑了？……将来某日

你将明白，姑娘，一切的原因

你感触良多，又一无所知

“他们走了吗？”轻声问，她知道已经无可挽回。

他怔然地抚摸她眼角，似在等待眶内晶莹落下。

“……曾有一个人，他比你爱我更深，比世上任何人更深。他为我写过许多诗歌，可有一天，他为它们署上另外的名字，并送给了别人……因为他不能再爱了。他这样又活了十年，直到死去。我该怨忿么？或是该感激，为十年来他连同属于我的那一份记忆与苦楚都一并承担？”她笑，眼窝里的湿潮却迟迟不肯涌溢。

云缇亚低下头。埋藏在深颅中的那些针芒开始攒动了。

爱丝璀德仿佛同感了他的痛觉。“走开。”她说。

而我不再体会，却已看得分明

“……这十年，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在最后……记起了你。”

她枕着名为《遥夜集》的纸稿被风翻动的沙沙鸣响。那儿有一首歌正在缓慢涨起。她感到自己怀里冰凉，有什么两手恰能捧握的东西如婴儿般躺卧在她臂弯间。而她一度觉得自己拥抱着月亮。

当她将那件冷、硬、甚至生着裂缝的物体贴近唇边时，泪水忽地就浸润了它。

车轮碾过树林中的泥土，碾上荒原。男人在前面拉着车，银发长披的女子倚在辕上吹响草叶，笛音浮游在四野了无际涯的静穆之上。蓦然，她抬头向月。

他没有动。

“让我独自静一静。”

她听到衣声簌簌，和极轻的脚步。接着不再有任何声音。

我懂得在同一时刻

为何你微笑又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