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Ⅲ 蹈火(11)
计算吧。将你的命摆在等式的一侧。这不正是你擅长的吗?
刺骨的寒冷让头脑更加清醒,或许因为冻僵了脑子里最柔软的那一部分。等式是有可能成立的。先知的敌人需要一个受害者,而受害者的身份又刚好成为坚盾。一口咬定自己是屈从于暴行,就算得不到什么同情,就算只能换来鄙夷和唾弃……
至少不会被敌视。
交出名誉,然后活下去吧。你的……以及死人的名誉。
魔鬼。色诺芬想。
冰冷的湿毯子紧紧包裹身躯,那是来自寒冬之渊的死亡的拥抱。
“即使我们放过你,让你回去,先知也不可能放过你。你应该明白。他不会相信有人经受了这样的折磨还未曾背叛。不过这儿另外有条路给你走,对咱们双方都好。”猫耳踱到角落,摇了两把铁笼,酸腐的腥味遽然传开。“你是这家伙什么人?嗯?儿子?不是亲生的?”
色诺芬僵硬地点着头。
“他侵犯了你。”
……别开玩笑。
这一刻他清醒地睹见它的面容。不是猫耳,而是自己的脸。
“下定决心了?”猫耳笑起来,嘴角仿佛能扯到耳根,“……我再帮你找个更有说服力的证人。哦别,拜托别露出这种眼神,装得就和真的一样——不是谁都对那方面感兴趣。”
他抓起一支扫帚,掉过头,长柄那端朝着色诺芬。
“按住他。”这话是说给椅子两侧的葵花听,“把腿扳开。”
“他明面上把你当儿子抚养,其实是为了满足他扭曲的嗜好。你俩离群索居,偶尔出现在人前还如影随形,不恰恰能证明这一点么?他和你行那魔鬼的勾当,还把你打得浑身是伤,被我们的人撞见,义愤填膺施以惩治,一不留神就断了气。瞧,在场每个人都看在眼里,都可以替你主持公道。”
不,不对,没这回事……
鹌鹑紧闭的双眼,两扇锁死的门,永远地封印真相。色诺芬忽然想知道他最后一刻是否惦念着自己,可答案早已灰飞烟灭了。
“你还犹豫什么?这家伙死了啊。”
猫耳伸脚进去,踩在躯体上面,像踩一根白蚁蛀空的木头。“死人不能出声反驳,也不怕任何加害。当然……”他摸摸鼻尖,“更无所谓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