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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梓元说明来意的时候,她眼都没睁,只轻飘飘道了一声:“韩烨那小子让你知道他回来了?”
“姑祖母您早就知道了?”帝梓元倏地抬头,面上带了气愤之意。
“不比你早上几日,凶什么凶。”帝盛天把一本佛经扔到帝梓元头上,没好气道。
帝梓元眼底一片暗红,似在泣血。
“这几年我明白了一些道理,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必再介怀,世事岂能尽得圆满。诺云,你说对不对?”
帝梓元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韩烨停住脚步,轻轻开口:“回去吧,花期已过,梅花想必都凋落了。你的眼睛看得见,可以去看遍大靖的山河,陪着我在这里看枯树残叶,可惜了。”
韩烨说完,把扶着自己的手轻轻抬下,回转身,慢慢的坚定地朝来处的路走去。
这两个人,一个平日里温温润润现在指使人起来随性无边,一个桀骜不驯现在却服服帖帖半声不吭,倒真是一物降一物。
看着远去的两人,被落下的施诤言一脸憋屈,叹了口气。
梅林里,两人开始还一前一后,慢慢走着就成了并肩而行。
这些日子相处久了,两人便有了一些默契。
平日里都是韩烨在说,帝梓元听,今日也不例外。
孑然一身,履履独行。
帝梓元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负手于身后,沉默地垂下了眼。
守在一旁的吉利许是听见了韩烨刚才说的话,行到她身旁小心翼翼问:“侯君,殿下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您的身份……?再过三日,先帝的丧期就结束了,施元帅刚刚告诉奴才,说是殿下昨日已经让他安排出城的车马……”
“备马。”帝梓元神色冷沉,打断了他的话,“本王要去涪陵山。”
涪陵山顶,帝盛天正抱着一团佛经躺在院子里晒日头。
“早几年的时候我受过一次伤,被北秦一位高人所救,他花了半年时间把我救活,醒来后我的功力散尽,眼睛也看不见了。”
帝梓元扶着韩烨的手一顿,安静地听韩烨说下去。
“你大概也知道了,我原本是大靖的太子,从小在宫里长大,养尊处优惯了。起初醒来的时候有些日子我很难接受这样的自己,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毕竟人还活着,有些事总归会习惯,然后去接受,就像孙大夫说的,能保住性命就是大幸。”
功力散尽,不能视物,跳下悬崖时身中的三箭更是直入筋骨。
受了这么大的罪,你却只告诉我,你还活着就是幸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