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没死
“死胖子不学好，都敢拿我钱了。”黑猫收钱包时候看到钱露出来不少，“关键是还没给我收尸……还和看相的一起骗我玩儿。”
黑猫本来是按死准备的，虽然从小到大一直在等死，不过这次最像。什么都很像，无论是身边这些高人的说法还是自己身体的状态。之前奴隶主说咬一下能挺12年，结果牙印质量不太好，淡得都快看不到了。自己这段时间又确实身体越来越差，尤其是最近几天总好像听到催眠曲，总想睡觉。这下好了，说一拳打在空处那都是文化人，自己的描述是想拉一泡大快乐，结果挤出一马桶屁。就好像前些年满世界张罗的两次世界末日，说得有头有脸的，连电影都有，自己熬夜等末日结果第二天还是大太阳地儿。
黑猫把刚写好的便签也放在钱包里，抬笔在空白便签上写了“我没死！”三个字，又想了一会儿，觉得多写一个字都是矫情，把便签贴在床头墙上。转身对南无常说：“我想我们之间可能出现了误会，带我去见你爷爷吧。”
黑猫心想胖子真不靠谱，天亮非饿他一天不可。这个南无常也不知道是不是走错了片场，还是脑袋有毛病。只是不知道自己之前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看南无常的态度，自己突然活过来的事儿应该跟他没关。或者自己干脆就没死，就是被各种人各种骗，不小心信了然后大脑编了个梦，以为自己死了。
黑猫各种乱想，小屋里就陷入了沉默。
南无常觉得自己应该是明白了爷爷的深意，不再犹豫，当即跪在地上：“请仙师收在下为徒。”反正自己从小就没少跪，自己的老师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个，需要跪行拜师礼的也有十来个。今天拜错了也不丢人，万一没理解爷爷的深意没抓住拜师的机会，回去可就让爷爷失望了。再说就算再错，要是能学到这看起来貌似没有多大价值的装死的本领，自己这一跪也不亏。
“收你为徒可以。赶紧起来，说说是谁让你来的。”黑猫心想不就学个编程么？大半夜的就来拜师？还跪下了？难道是因为我的代码没注释别人真的看不懂？老板动手挺快啊，我刚辞职这就找到了个小孩儿接班。这孩子也真是实诚人，学个编程就跪下，真要学点儿有用的不得剖腹啊？
南无常对自己的果断相当满意，前面做的再好也只是铺垫，最后这一跪让高人感受到了自己的决心和态度，所以高人才毫不犹豫答应收自己为徒。
“高人你叫我？”正在门口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年轻人赶紧站了出来，拍了拍衣服正了正领子，小跑到黑猫床前低头站好。自己名字就叫无常，南无常。
出生之后爹妈还没来得及给起名字就进了监狱，所以爷爷给了这个名字，爷爷姓南所以自己也姓南。爷爷说无常出自佛理，是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事物是永恒存在的，正是三易中“变易”的道理。自己知不知道为啥没有任何事物是永恒的并不重要，关键是那些事物永不永恒跟自己有神马关系，为什么它们不永恒自己就要叫“无常”，那万一那些事物永恒了自己是不是要改名叫“太常”？从小到大没少因为这个名字被嘲笑，也没少因为这个名字跟别的太子打架。
“我叫南无常，高人可称呼我‘无常’。”南无常谦恭地跟黑猫答话。高人确实是高人，连自己名字都能猜到。尤其是装得一手好死，自己从小接受的教育有不小的部分都关于生死，小时候玩儿的时候也经常装死吓唬别人。可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装死技能跟高人比起来简直垃圾得不行。自己能闭住呼吸，减缓心跳，但像高人那种呼吸心跳全停还能体温降到接近室温的本领自己听都没听说过。
都停了那不就是死了么？然后自己还能活？靠啥活的？自己身上藏了个闹钟到时间就电击？
刚才就是在自己确信这个高人已经死了的情况下才被高人突然睁眼给吓到了，高人就是高人，在高人面前丢人不算丢人。家族任务里以前也有过请高人结果不巧高人被别人先请走了或者被别人揍死了之类的情况，还有过请高人的人被高人揍死的极特殊情况。但是相对来说，这种跑腿任务是家族任务里除了生产任务外最安全的任务。
“家祖说今日此地有高人经过，因族中俗务繁重，派我请高人回府一叙。”南无常起身恭敬作答。
想想掏出口袋里一个精致小盒，这是四大家族标配的通讯手表，家里门客人手一个，并不稀奇。自己手里这个是简化版，只配给自己跪拜的那个级别的老师或者更高级人物的，当然自己手上戴的也是这个简化版。
简化版和普通版外形没有任何区别，但是简化了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因为使用了新的电池和充电技术，所以简化版完全不用考虑供电。普通版虽然也不用充电，但是大概一个月左右需要换一节一次性电池。另一方面是因为要给高人用，简化版里屏蔽了所有位置和身份信息，各大家族约定遇到简化版的使用者，不可以追查。既然是高人，当然不是各大家族能随意消遣的角色，万一给惹急了，人家扭头不伺候了，那就损失大了，所以就有了这样的约定。
“仙师请收下此物，小小礼品不成敬意。”爷爷说过这东西每个家族都有很多，本身不值什么钱，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真遇到高人，无常自己可以决定送不送。
黑猫打开小盒拿出手表戴在手上，外观就是个高档登山表，不难看也不好看，两边各有三个钮，表盘下接近表带的地方还有个背光钮。还有一页说明书，没时间看打算先收起来，一拍裤兜发现钱包没在，扭头把钱包钥匙手机都顺手收起来。
“南无常？东西南北的南？”
“正是。”南无常在回忆自己之前的行为有没有什么失体的地方，虽然爷爷没有明说，但既然爷爷这么在意这个高人，又安排自己接了这个任务，那一定是另有深意。
黑猫还没完全恢复状态，脑海混混沌沌的。心想以前光听说过有黑白无常，这是人口太多忙不过来了增加了编制了？要是分东南西北那就是变成四个了，兴许还有个领导叫中无常？
自己刚才掐过了，真疼，应该是没死。可是自己没死无常来不是白跑一趟？空跑收不收费？还是请顿烤肉就行？
这无常手脚都有，也有影子，难道是编制不够在人间招的临时工？那我没死又不是我请你来的，谁让你来的你应该找谁要空跑钱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