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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她听得很清楚,“粘杆处一日的密折没有千儿也有八百”,也就意味着,胤早已对年羹尧动用了粘杆处,而且并非一日两日!
果然是帝王心,海底针。
即便是最最倚仗的左膀右臂,也需要日日监视着,容不得半点忤逆。
她想了半日,直到天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怎知睡到一半,又被如玉慌慌张张地给推醒:
胤“唔”了一声。
“不知二哥……”
“有人同朕说,亮工与允牵扯不清,又惯是个会哄人的,让朕堤防着他。”
年素鸢心下骇然,愈发小心翼翼了:“那皇上……就不避臣妾的嫌么?”
“避你的嫌?”好笑地问道,“避什么嫌?且不说你处在深宫之中,便是……你又能做些什么?”
她迷迷糊糊的,几乎要睡过去,突然间听见宫女通报,胤来了。
怎么这几日他来得特别勤?
年素鸢登时睡意全无,匆匆命人替她更衣;才穿了一半,胤便踏进内室,阻止道:“别忙,朕知道你已歇下了,不会怪你御前失仪。”
年素鸢称谢。
“你们都下去。”胤对周围的宫娥说道。
前几个月,九贝子允前往西宁,名为监军,实为□。而年羹尧身为川陕总督,又卡着川、渝、陕、甘的粮道,手握重兵,恰恰是监视允的最佳人选。但年羹尧向来是个头脑简单、听不得奉承话的二愣字,允又狡诈得很,若是一个不小心……
年素鸢的确不明白外朝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她知道,年羹尧后来的下场相当凄惨。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倘若允便是撬动根基的罪魁祸首……
“好了,别想了,朕信得过亮工。再说,粘杆处一日的密折没有千儿也有八百,哪能尽信呢。你歇着罢,朕回去批折子了。”
胤走了。
年素鸢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
[他今夜来,是为了什么?]
[他自称“朕”,定然不会是来调|情的,如今还能有什么要事呢……]
年素鸢一颗心七上八下。她虽然把这位爷的脾性摸了个七七八八,但也无法时时吃准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近日亮工(年羹尧的字)可有给你写信?”胤问。
年素鸢心头咯噔一声,答道:“回皇上,自二哥远赴川陕之后,就极少与臣妾联络了,近两月以来,已是杳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