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初见

之后殿内便是一阵安静，除了偶尔会有几声轻咳。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慕子凌忽然脸色一变，他发现自己开始难受了。

——是过敏的症状开始发作了。

他忽然发觉，自己对燕文灏的记忆，是有偏差的，而且差得还挺大。

——此时此刻，在他眼前的这个燕文灏，并不像传言中的温和有理，也跟他记忆中的温柔贴心并不相符。

只是，他们明明才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就这么直白地展现出来，又故意试探，引起自己的怀疑和疑惑呢？

慕子凌有些想不通。

阿临站的位置比较远，听不见他们的交谈，当他看到自家公子居然吃下杏仁酥时，一下子就急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燕文灏推荐的这碟点心，恰好是慕子凌最讨厌的杏仁酥。

燕文灏曾经让人仔细调查过慕子凌，他知道慕子凌对杏仁会过敏，一旦吃量多了，便会发烧发热，需要好几日才能好起来。

他想知道，慕子凌会不会真的吃下去……他需要的是一个对他言听计从的皇子妃。

盯着自己眼前的杏仁酥，慕子凌皱着眉，又抿了抿唇，迟迟没有伸手，若是没有中-毒的话，他是可以吃一点杏仁的，量不大的话，并不会有影响，但如今自己的身体状况，不知道到底受不受得住了。

好不容易才好一些，如果再因为过敏发烧，只怕又要卧床好几日……思及此，慕子凌犹豫着。

他家公子对杏仁过敏，小时候曾经误食一次，低烧整整五日，才退了下去，这会儿，公子的身体还没好全，再吃下杏仁酥，不知道又要难受多久……

想到这里，阿临根本冷静不下来，于是他脑袋一晕，居然忘了这是在皇宫，蹬蹬蹬地就想要冲上去阻止，幸好福全正好站在他前面一点，见他气呼呼不管不顾就要冲上去，吓得连忙伸手一抓，直接把人拉到门外。

这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至于让人察觉不到，余光扫了一眼殿外的情况，燕文灏嘴角一勾，知道今日这番故意试探应该足够了，而且再多，对慕子凌的身体也确实会有影响，于是他招来一个宫女，让她将杏仁酥撤下：“谦和既然不喜欢，便试试其他的点心吧，总会有喜欢的。”

“谢殿下。”

松了一口气，慕子凌低头看了一眼矮桌上的点心，选了其中一样，垂下眼眸细细品尝起来。

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慕子凌的神情，燕文灏眯了眯眼睛，支着一只手抵着额头，好半晌，才再一次出声问道：“谦和不尝尝看吗？”

话音落下，他又伸出一只手，拿起一块杏仁酥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笑盈盈地盯着慕子凌：“味道真的不错，我可是很喜欢呢。”

慕子凌的目光闪了闪，他沉默了许久，终于伸手，拿起一块杏仁酥放在嘴边，缓缓咬了一口……入口的杏仁味仍是让他忍不住紧紧地皱起了眉。

虽然吃的极少，应该不会发作，但自己先前刚刚中-毒，慕子凌心里实在没有太多把握。

看着手里还剩下的杏仁酥，慕子凌是怎么都无法再下口了，能够重活一次，他非常珍惜，不愿这么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