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邪匠留信(上)
梁易一直注视到两个禁制逐渐隐匿下去,这才抽出里面的信纸。
入目第一行墨迹,就让梁易恨不得把邪匠拉到面前摸摸额头,看看有没有发高烧——“哈哈,小家伙,让我这老头猜猜,现在离我把你赶出这华山,是过了两百年,三百年,又或者一千年呢?哦不对,以你的资质,一千年时间,应该早就飞升了才对。”
什么乱七八糟的两百年三百年一千年,从我被你赶走到现在离两百天都差得远!
梁易接着看下去——“嘿嘿,小家伙,再让我这老头猜猜,刚才看到信封上那几个字,是不是很惊讶?很高兴?很窃喜你师父我还认你当徒弟?”
“高兴个屁,当你徒弟整天困在这鸟不拉屎地方打铁,算是我上辈子积下来的晦气!”梁易口头骂了一句,但看到信封那一刻的真实心情,却是欺骗不了自己的。
茅屋里,梁易瞅了半天床头平行摆放的两个枕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终于把目光对向一直拿在手里的信件。
“这个足不出户的老家伙竟然离山二十多天那么长?而且还像是知道我要来似的,专门留封信给我。”
梁易随手就要把信口撕开,却发现像扯到一块硬铁,一用力下来信封一点没破。
“这个老家伙,一封信而已,还怕别人偷窥不成?这信封一定是拿真气堵住吧,有必要吗,稍有些修为的人想偷看还不是随便打开。”
梁易自语了一句。一边琢磨着是不是该把这个脑袋朽掉的老家伙带去都市里透透气,手上一边暗运真气扯开信封。
——“赫赫,小家伙,老头我还想猜猜,看见前面那行字,你是不是骂了一句:‘高兴个屁,当你徒弟就是整天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打铁,算是我上辈子没积德。’就算不是这句,那么意思也应该差不多。
不得不承认,邪匠对梁易整个人算是了如指掌,无论是言行,还是他不会因一个巴掌就记恨邪匠内心情感。
“这个老家伙,是在写打油诗不成,还讲究每排对称。”
梁易嘀咕着往下看——“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小家伙,我邪匠这些年来,即使算不上饱经沧海,也算历经人事无数。这辈子看人看事,大的失误,也就出现过那么一次,那一次,你师母一心替我去死,我却还在心里怨恨她居然服软把身体给了那个王八蛋!大概那个混蛋男人的缘故,我忌讳炼阳器!”
然而信封虽然撕开,梁易一双眼睛却直直落在了信封上,准确的说,是信封上随真气出现的那个发光圆圈。
把自己吸到这里的辅助禁制,难不成就是它?阻碍自己开启信封的,也是这东西,而不是真气?
梁易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女子说他脸上有禁制,已经让人难以置信,而信封是什么做的,相信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明白,这最普通的纸上,居然也被施加了禁制?
随着信封上禁制的亮起,梁易终于发现了自己左脸上一模一样的金光,和信封上的圆圈明显有无形相连的势头,仿佛正因为脸上的东西,这信封才允许自己开启。
梁易忽然有种井底之蛙的感触。一年前自己就自恋的觉得炼器水平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老家伙不显山露水,到头来一身本事却让人瞠目!可是,即便如此,自己脸上的禁制,他是什么时候加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