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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文镜气鼓鼓地来到驿馆,驿丞连忙跑过来说:“大人,您来得正好,王爷这儿正传命说要派人去请您呢。”
田文镜来到弘历门前,正要报名,就听弘历在里边笑着说:“是田文镜吗?进来吧。我们今天一直都在一起,闹那些个虚套子干什么呢?”
田文镜走进来时,果然见张兴仁和柯英都在这里。三个人互相瞪了一眼,却谁都没有说话。弘历吩咐一声:“文镜,你也坐下吧。河南的事情,你是事主,不管怎么样,总还得你发话才能作数。你们几个在见识上可以有所不同,但却不能这样生分。一个省和一个国同样,将相不和,子弟离心,哪能治理得好呢?你说我这话对也不对?”
田文镜心里有底儿,他已经写了辩折告上去了,此刻就用不着和他们动肝火。他干笑一声说:“四爷传我来,是为了士子们罢考的事吧?我也是刚从学台衙门那里过来。秀才们要闹事,冲的也不是我一人,好歹我们还是在同一条船上嘛。”
张兴仁立刻反唇相讥:“我从来也没说要和田大人闹意气啊!我来河南不久,学台又是个清水衙门,我怎么敢轻易地得罪总督大人呢?河南的文气本来就不盛,别说鼎甲了,多年来连个二甲的进士都没出过。文人秀士们有看法,听听又有什么坏处呢?
田文镜一想,这罢考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呀!人家别的地方不罢考,怎么你河南偏偏出了这种事情呢?便退让一步说:“那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还是要把话说到前头,今在这里带头闹事的,一个叫秦凤梧,另一个叫张熙,你断断不能让他们两个漏网。”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田文镜怀着一肚子的气回到衙里,一翻邸报,上面又全都是对自己的指责。他真想骂娘,可是,又一看,皇上竟然还有批示,要自己‘明白回奏’,他可真是傻眼了。师爷毕镇远笑着在一旁说:“东翁,你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您瞧这邸报上明明写着,皇上已去了奉天,三阿哥弘时又晋升了盛郡王,怡亲王允祥因病辞去了所有职务,皇上原来想让塞思黑来河南的事也被你辞掉了,这些都是对你有利的事啊!至于那些指责你的奏折,要让我看,全都不值一驳。”
田文镜眼睛一亮:“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东翁,据在下看来,所有这些奏折,都没有抓住你的要害。你完全用不着害怕,也一概不要辩白,只写一个谢罪的折子就什么也不需要说了。你可以这样说,因为自己报效皇上心切,做事过猛,因此才得罪了读书人,使得他们鸣鼓而攻之。其实自己的本心,是敬重读书人的。你还要特别在辩折里提上一句,自己是怕这些个读书人借科举之名结党营私,才对他们求之过苛的。现在自己知道错了,本来是恨铁不成钢,哪知却得罪了这些孔孟之徒。总之,是一片好心,却犯了过错。东翁,你以为这样说行吗?”
田文镜知道,这确实是一篇绝妙透顶的翻案文章!因为它正迎合了雍正皇上痛恨结党营私的需要,也就不显山不露水地推掉了河南士子罢考的责任,还把那些弹劾自己的奏折,全部驳倒了,不过,田文镜还知道,在弹劾他的折子中,明显的有一件是出自李绂之手。自己这样一干,无疑的就把李绂推向了绝路。自己虽和李绂政见不同,但毕竟是共过患难的。他能这么做吗?而且,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形,国人们会不会骂他田某人下手太毒了呢?
柯英气愤地说:“我就想不通,难道不弄这个缙绅一齐当差,河南就不过日子了?”
弘历皱着眉头说:“缙绅一体当差,是皇上的旨意,请你注意些!”
就在这时,衙役头儿李宏升来报说:“制台大人,秀才们已经散了。”
“那两个带头闹事的抓到没有?”
“回大人,学台衙门没有抓人。”
田文镜拍案而起说:“这还了得!走,看看去!”
一百一十一回息风波书生自投案急渡河王子上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