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想没有。"雷斯特雷波泰然回答说。他走在前面,穿过那个院子,上了几级皮尔逊来的时候没有走过的木头台阶。
"顺着这条小路走去,翻过那个山岗,就到山顶上的费苏里(意大利十五世纪名画家)峰。"他开始往上爬去。又一名保嫖出现在第一段陡坡的顶上。他披着一件又长又宽松的军用防水短大衣。不用分说,这些哥伦比亚人突然变得神经兮兮。
"我们为什么不出去散步一下?静下心来谈谈一些要点。我们为什么不那么做呢?"他提议说。
雷斯特雷波按熄香烟。他把餐巾放到桌上,站起身来。
"悉听尊便。这个季节里,天气暖和宜人。"
这种陈腔滥调的客套话听上去真是虚伪,一时之间,皮尔逊心里觉得特别难受,不得不偷偷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免得换气过度。
当他们离开阳台餐厅的时候,那个身穿绿色夹克的人——就是在巴黎的恐怖之夜穿蓝色运动衫的那个人——已经在通往接待大厅(那里的圣坛已经被改成接待处)的那个小院子里。
"哪一方面?"
"在跟女人睡觉方面。我的意思是……"——他俯过身来,作出一种令人厌恶的亲密姿态,捏着皮尔逊的手腕——"……我们知道你有那种本事!"他咧嘴笑着,高兴得连肩膀也晃动起来。
"我会等着回到妻子身旁的时候。"那位法官一本正经地说。突然之间,他的脑海里出现了梅莱特变成一个荡妇的形象,不由大吃一惊。
"不管你怎么说。路易斯,带这个男人去散步一下。给他解释一下详细情况,确定尽快再次见面的时间。好吗?伙计。我得走了,你已经安排好了两上小妞,对吗?"
现在轮到雷斯特雷波看起来相当尴尬了。他被弄得像是在替恩维加多拉皮条的。他用西班牙语说了几句话,意思显然是:是的,先生,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两个佛罗伦斯最令人中意的小妞现在已经等在他的寝室里。
他正跟一个个子矮小、肤色黝黑、长着黑胡子的人热烈交谈。
那人穿一套黑衣服,白色棉衬衣,没有打领带,手里拿着一顶深色的帽子,看上去像个当地的农民。他们看见雷斯特雷波和皮尔逊出来,就停止了交谈。
院子里停着几辆法拉利、保时捷和其他高级轿车。那个身穿骆驼绒夹克衫的保镖,靠在一辆灰色的兰吉雅轿车后面开着的行李箱上,眼睛望着四周。
皮尔逊突然觉得有点忧虑懊恼。
"有什么麻烦吗?"他问道。
思维加多点点头,把一根长长的雪茄塞到嘴里;雷斯特雷波马上划着一根火柴,但他拒绝了。他站起身来,安详自在慢慢地走出了餐厅,前面后面都是他的保镖。那些保缥的行动好象完成一次军事训练,没有引起餐厅里任何老百姓的注意,其动作之熟练真可获得奥斯卡金像奖。
"来一杯咖啡,先生?还是来一杯白兰地?"雷斯特雷波好象地刚才轻松多了,仿佛他们现在已经成了两个地位平等的人,帕布罗的两名高级职员。
如果皮尔逊诚实的话,(他心里在想,他上一次什么时候诚实过?那个理想目标上,上一次什么时候允许他诚实过?"
他宁可在世界的任何地方也不愿跟那个流氓待在一起。
他看到了雷斯特雷波的目光。自从那个家伙露出真相,原来不过是思维加多一个听人差遣的傀儡之后,已经不再那么气势汹汹了。不过,他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傀儡,就像被陌生人牵着的一条罗特韦尔警犬那样,但帕布罗已经当着皮尔逊的面指示过他,跟他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