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方挠挠头,羞涩地掏封信出来:“胜男,好姑娘,你替我送封信行吗?”
康熙又要南巡,御笔亲点我随驾;知道这又是太子使的绊子,我没好气地暗骂了几万次。
可怜我跟阮文,正式交往才多久啊!
家里住下了两个外人,两小子居然绝口不提离开的话;秋某还自作主张请宁婶替他收拾了空着的西厢房,小方和他两人一个一间,作出个长住样子。
我和阮文只得每天跑出去。在家里,小方倒还知趣,姓秋的就是故意捣乱,成天像灯泡似的晃来晃去。
“胜男,好了,别生气了。外边多好,罗曼蒂克多了,还凉爽。”坐在屋顶上,靠在阮文肩头我长嘘短叹,阮文无奈地安慰着我。下面笑声喧天,那两只自来熟的,住了没几天,就常常来些个人,有男有女,成天师哥师妹的,倒把我们这正牌主人赶出来了。我嘟着嘴发牢骚:“本来就是讨厌嘛,人家明天就要出差了,本来还想跟你多说说话,现在弄上来吹风。好冷喏。”“没事啊,现在我们也能说,你想跟我说什么?”搂得我更加紧些,他声音低低地说。
“多少次,我欲以身相许,方郎总要等到名正言顺。我是要进宫的啊,若不是方郎惜我重我,我一进宫,就得活活晒死在高秆上。可是,就算我多么多么爱他,我也不能眼睁睁看双亲为了我的任性丢了性命啊。”
霜月望着星空,深情地娓娓道来:“姐姐,如今又得了方郎的信儿,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我要活着离开这里,跟我的方郎双宿双栖。”
“难道你曾经想过死?”我听着有点不对,连忙问。
霜月微笑着点点头:“是啊,想方郎多了,我就不想活了。我在德娘娘宫里,虽是女官,却不受宠,是人人都欺负我的;只不过,生而无欢,我又怎会计较。”
心里一痛,我搂过霜月,大包大揽:“霜月,你别伤心,我就在这宫里当差;要是谁再欺负你,我告诉十三阿哥去,让他替你出头。四阿哥跟我也熟。小样儿,看谁再敢欺负你,我找条麻袋套上,非打得他妈妈都不认得他。”
千言万语,无从出口,就是我现在的情况了。“没说的了。我会给你写信的。”我突发奇想:“对了,文哥,我们写密码信好不好?用摩尔斯电码。这样就没人知道我们说什么了。多安全。”宠溺地亲我一下,阮文笑了:“知道我看不太懂中文,是吗?”他双臂似铁,仿佛要揉我入怀。
“顶上的,小心屋塌了。”秋飞花这个坏蛋,终于暴露出他的本性;他就是一个爱恶搞的家伙,所有的文质彬彬、斯文有礼,全是装的!自从住在我家,他就成了我的对头。只要我在家,常常会被他气得吃不下饭;阮文私底下说是一物降一物。仗着读书多,咬文嚼字讽剌我,不幸我又全听得懂;反驳呢,十次要输九次。还好,珊珊会帮我报仇,常常在他白衣上画机器猫。
我气得大叫:“我的家耶,塌了关你屁事!”索性站起来大跳。阮文笑笑,圈住我:“胜男,小心,真的会塌。”“塌就塌吧,反正我明天就走了。”幸灾乐祸地我提高声音大叫。
小方站在院子里,一脸讨好:“胜男,你先下来吧,我有事求你呢。”
“说啊,我才不下来。你们喧宾夺主把我赶上赶下很好玩吗?”我迁怒于他。
“姐姐。”霜月又哭了。“姐姐,你对我真好。”她强压着声音,哭得凄惨。
好不容易哄了她回去,我回值房打盹。
昨天我问阮文,是怎么跟两个孔夫子的门徒解释的,阮文笑着不说话,被我逼急了,他才说:“我告诉他们我姓罗,你姓朱啊。”我一时无解,睁大眼睛,又引来一个甜蜜的吻。“笨丫头,罗密欧与朱丽叶嘛。只不过,我这个是私奔版。”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被我痛揍。一边告饶他一边补充:“他们看我们情路凄凉,前程茫茫,当然就大掬同情之泪了。”
听得我好笑极了,怪不得小方老是用那种看流浪狗的眼神看我。秋飞花有点古怪,再也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有时候我跟他说,他就拉长个脸走开。靠,不说就不说,很稀罕?
还没等我替霜月报仇,新一次任务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