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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和靖华知他平日酒品好,这会儿一定是郁闷于心,就此发泄发泄也好。克文赋性质直,疏于防小人,一语投契,便信之不疑,往往受人捉弄。
谭庆生笑道:“刚刚还说要给我票戏,喝成这样儿,话都说不全,难道想上台给我练醉拳不成。”
寒云笑道:“你放心,只要行头一穿,锣鼓一响我就什么烦恼都没了,喝多少酒,也立马就醒,今儿和你们投缘,怎么说怎么闹没人笑话,这些天真要把我憋坏了。”
何雯蓝抢着坐到小金玉身侧问道:“你这身功夫跟谁学的?什么时候有空,教教我把腿举到头顶那招。”
小金玉笑道:“只是一些花拳绣腿,让小姐见笑了。”
唐志君笑道:“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得来的,那压腿的滋味可不好受,也不管疼不疼,使劲往下压。你要是真能受得了,再跟她学,否则有你哭的。”
正说着话,听那桌袁克文笑道:“韩先生好酒量,袁某再敬你一杯。”
胡云山帮着推辞道:“她不会喝酒,袁二哥想喝,我陪你。”
袁克文笑道:“你怎么跟个娘儿们一样,平时连灌靖华酒也没见你这么上心,若不是太了解你,还以为他是你相好的。”
韩玉露一直以为袁克文是风流才子,没想到儒雅中竟带着七分豪气,想是因他与草莽为伍之故。
袁克文又给韩玉露满了一杯酒笑着对胡云山道:“你放心,我虽风流,但不好男风,倘若我好男风,第一个把你弄到手,想世间男子,又有哪个极上你的。”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韩玉露原本红润的脸,顿时如新染了的红布般,袁寒云真以为她不能喝酒,也就不再让了,胡云山俯身在她耳边道:“多吃些菜。”韩玉露羞赧地点点头。
袁克云三杯酒下肚,就有点儿见醉:“我连演场戏都受人擎肘,我在新民大戏院,只票了两场戏,大哥就叫薛松坪来抓我。还有那个陶寒翠更不是东西,他满书里骂我爹,还叫我题封面,我再混,也是我爹养的,他如今人都不在了,你这不是给我往死里整吗?”说着竟呜呜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