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二天我就收到一封信,这个叫“乔伊”的同志,正是同一个城市,他的语气矜持文雅,表达感谢致词异常流畅。
我便用同志般的友情邀请他在“老通城”小酒馆一聚。
我审美水平有限,看了不懂。
加上她们硬是要喝卡帕奇诺和贵的吓死人的哈根答斯,并且有足够的时间不是讨论人民有没有饭吃、叔叔阿姨们有没有下岗之类生死攸关的大事,而是跟你说“鸦片”这种使人感到象中了爱情的毒的味道,“午夜飞行”之香熏如同迷药中人欲醉的鬼话,你必须见好就收不要跟着受蛊惑。
然后必然是会浮现“寂寞”、“孤独”之类的词出现的频率很高,然后接着还会标榜性取向不一般,这时候你就觉得有跃跃欲试的不良念头产生。
后来按照机率算算,个中的恐龙会比较多,于是我说,放弃吧。我小学时长的美若天仙的同学戈小丽已经作了一位成功人士的第三任太太,如果有那样符合黄金分割比例的脸和身材,就不用考虑“寂寞”“孤独”之类的虚范的问题。
不过我一般看了没感觉,说句实话,上网的这些,已经被一小撮人控制话语权,换言之就是他们爱说什么你只有听但是没有发言和质疑的机会。他们硬要认为自己不务正业是种新新人类作风,硬要游手好闲追求爱情不肯稼穑作个诚实的劳动者,把精神鬼混当成华丽的自慰,你也没办法。因为你愣是分不出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就象写的那么美。
有人拿枪对空中扫射干次,还有人开上坦克轧在路面上,此时有很煽情的歌曲大串唱: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毛主席领导革命的队伍披荆斩棘奔向前方拿起笔来作刀枪集中火力打黑帮革命师生齐造反文化革命当闯将滚滚滚、滚他妈的蛋!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描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暴烈的行动不过所有的革命都是殊途同归,没有本质区别,国父取代红卫兵,他们都是令人尊敬的先驱,抢着舍身取义抢着牺牲。
我倒是认为这些歌词流传至今有点意思,如果用上摇滚重新编曲,再叫几个妖型异状的歌手上去嚎啕一番,一定可以风靡,这种暴烈、野蛮的东西充分迎合了蠢蠢欲动的群众心理。
结果这样的说法遭到我父亲的反对,认为我简直是罔顾历史,是一个忘记过去意味着背叛的坏分子。
我只好对他说,历史通常是为了人的健忘产生的。他身子本来不太好,一急之下高血压发作,将我赶出来,使我蜗居于中山路11号的破楼。
又比如混杂在网中的30-45之间的有家中年男士,没有包留二奶、三房的硬件即多多的票子和大大的房子,他怎么实现意淫之满足?
方法很简单,就是尽量地渲染自己是一个苦闷的、得不到理解的成熟男子,如果获取较多的支持率,就是再狠摔几把文化词眼,令得涉世不深的小女孩忍不住抱着治病救人的博爱精神关怀一下他。其实他们一般来说属于到了中年危机年龄,吃的腰圆膀阔满面红光,性生活也如鱼得水,不过妻子的脸开始胖,腰开始横向发展,于是觉得应该和陌生人在寂寞中开始一段新恋情。
怎么开始并不重要,只要有合适的契机,就可以开始。
我和乔伊就是这样认识。庸俗的开始是,我在网上看见她的文章很幽默风趣,我以为是个男人写的,通常我认为女人的幽默识别度很差,于是我给“他”发了一封信,表示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出来喝一杯,并且说“乔伊同志于我,恰似西门吹雪如陆小凤,知己知己。”
说了一些钦佩的话,我觉得非常高兴,王二我是一个单纯的年轻人,喜欢四海之内皆兄弟。
我,王二,是一个对现在时生活极端不满又必须持续不满生存的人,由于这样对生活非常的倦怠,晚上闲来无事,上上网。
虽说本地红灯区密集,且有流莺四下乱蹿,但是因为害怕得病,终于不敢。因为流莺们传染艾滋病的机会高得惊人,以其每天工作对象10-20人来算,你春风一度之后铁定在劫难逃。看来爱滋是惩罚人放纵淫欲之最有效手段,至于按照法律来管办,对于不少人来说完全起不了作用。
上网看文章,是不能够当真的,如果你企图按照他们自己描述的样子对号入坐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种文章描述状态下的女人通常都不肯睡觉,需要吃镇定剂、夜凉如水也不肯好好歇着,非要穿黑蕾丝内衣在屋子里跑,眼睛上例必抹着冰蓝的眼影犹如鬼魅吓人。
一个妹妹写道“那是黑夜里的颜色,晶莹,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