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去G城。
我在广州的师兄夏薄说,那是个混乱暧昧糟糕的城市,充满了各色气味和各种人,是一个包容性很大的城市,同时也很肮。天气比我现在居住的城市要冬冷夏热。
但是,我喜欢它的乱糟糟,街上充满了民工,他们脏兮兮的脸充满这对城市的向往和崇敬,充满了未知与好奇,我在天桥下走着,非常小心,但是司机大声呵斥我,因为我会发白日梦,影响他的横冲直撞,影响他的财路。
G城是脏乱的不系统的,一切是惶惶而欢喜的迎面而来。
我G城市逛书店,来帮我的老师找书。
重温它们,删去它们。
我喜欢这样有条不紊的过程,细致、有序,最终充满感伤,象一种仪式。
我们写了很多的信,一直到一次电脑病毒发作,那次的电脑病毒名称是“我爱你”,而我再也找不到王二写给我的信。这样的结束是一种宿命吧,我们终究是无法相逢的平行线。而我们所进行的是一种没有交点的平行游戏。
我记得王二的最后一封信写着:当我打开窗户的时候,看见下面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经过,我希望你在其中。
那样温存的字句,使我长久地沉默,幽深的蓝色的字体浮游在电脑屏上。
我的导师本是只负责由魏晋南北朝到唐一块的文史研究,近年来由于全球化的影响,他开始往比较的道路上走,要将中国的这个时期的诗人挨个儿和同期的西方诗人比较,以说明在那时候就有全球化的一种倾向存在,当然按他的说法是“潜流暗涌”,但也是后面“波涛汹涌”的前兆。
后来他研究的朝代也顺延到了元代,这样可操作范围就更广,因为元是一个富有进攻性的朝代,和世界的联系更为密切,全球化的研究趋向更为明显。
我觉得他的理想很伟大,但是我对这些东西丝毫不感兴趣。
当初我进中文系的目的是希望成为作家,在我成长的80-90年代,作家一直是一个占有权力话语的职业,作家也常常代替国家民族人民进行严肃深刻的思考,但是后来作家往市场经济转型的过程中遭受到挫折,他们的代言人的身份遭受到质疑。而现在纯粹的作家是一件贫穷的理想职业,没有经济来源的话,他们就会先为生计而奔驰。所有你可以体会到杜甫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悲愤心情是有着多么强烈的现实意义。
我们将不再相见。
相见不怀念。
我愿意在回忆里记住他的笑容。
或者我象他所期待的,行走在城市的某条街道上,在那时,有人在高空打开一扇窗户,仅仅是为等待我经过。
短暂的爱情源于对于现实的逃离,在稀薄的空气里这是最后一口新鲜的氧气或者是我们的想入非非的一点温暖的慰籍就象残留在咖啡杯上的38度的体温短暂的爱情是一场流行的感冒病过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