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想起巴尔扎克的话:“恋人和殉道者是一对同病相怜的兄弟,两者痛苦相似,知己如同知彼,可说是世上绝无今有的。”她们不过是用自己的行为在殉道而已,这样的决绝,没有挽回的余地。
我想起成长后的侬侬,她同样是寂寞的,就象香港这样一个城市。
它也许有一个中心,但是这个中心是空的,这个城市是一种中空涡轮性的、绕行似的发展。
象一个没有心的人。
我想我对于她的了解有限,寥剩于无。
我并没有自杀,但是又上了报纸头条,“沈侬侬男友求爱不成企图跳海”——没有比这个更悲惨的事情。
悲剧成了笑柄。
但是痛苦是持续的,就象你有一颗坏牙,但是你绝不可能象拔牙一样根除你的爱情。我的心情是酸坏腐败的。
侬侬最后死于非命。
一名女子闯进她的公寓,一枪击中了她的头部,侬侬的脸炸的稀烂。
我记得霍金谈到过时间的逆向流逝。
一般而言,在正常的时空秩序里,一只杯子破碎了,里面承载的液体流溢出来,按照我们的一句古话叫“覆水难收”——但是如果时间可以向回流逝,这只杯子会由破碎的状态还原,那些流溢的液体还是好好地装在杯子里。
如果这样的假说成立,我希望是真的。
至少我没有失去侬侬。
即使她活着,依然也不会爱我。
这个女子也自杀身亡。
她是她的爱人。
那个女子我曾见过,她是侬侬的室友,坐过我的顺风车。她们在一起四年。比起侬侬和我的时间要长。
这样惨烈的结局,是我所未预料的。
她们的爱需要用殉情来结束,用痛苦、死亡作终结,谁说不比异性的情爱来得酷烈、残忍、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