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贾先生生出来的崽仔还差到哪里去。”有人酸酸地附和着。
“走——还我们去瞧瞧!”顿时有几个邻居阿嫂竟相拉起吴姑的手,当然,她们已经趁机将她手中的胶剪拿开了。
步声勿急杂忙,随着一声吱嚓的开门声,一副破旧的木门被支开了,门上的两个古铜门铃叮咛地响了。仿佛在欢迎她们,在吴姑的率领下,七八个妇人走进了一个小院子里,呈现在她们眼前的一个十几个平方大门前小院,而院子里唯余只有一口井、两张桌椅、三盆花草。而院子再过去,则是一个屋梁老旧、残垣断瓦的平房了,那破瓦上低垂着几棵枯草,似乎在嘘呼它们的无奈,又象在表达着房子主人的贫困聊倒。
一声哭声,又是一声更响的哭声,那么洪亮,那是初生婴孩的哭声,他似乎在抗议着命运的安排,即为喜来,也为怒哉。
屋内传来了婴孩的哭声,几声之后,挟带着传来几声“乖”哄的轻音。那声音如此轻柔,仿若仙乐,那是婴孩的母亲了,声音直动人心,听得吴姑她们也不由停下脚步,细心聆听。
七天之后,渔村。
“来啊!贾先生的媳妇生了,生了个大胖娃……”一声声吆喝从一个中年妇女口中直呼而出,看她轻健有力的步伐,也是一个勤快的农妇了,她正从一个屋子门里直窜出来,手中带着一把黑漆的胶剪,上面还略带着血丝。
她走得很快,喊声也不小。一边用她粗大的嗓门大声广播,一边双手左甩右挥地,而鞋底下又象抹了油,走得你说多快便有多快,可谓“健走如飞”。可想,这时候她内心是多么的亢奋。
“吴姑,贾先生的媳妇生了?是男的啊?!”那农妇的广告终于显效了,敢情她正是吴姑了。这时候,左邻右舍开始关注起来了,但仅是问声而已,因为谁也不想让那农妇的胶剪捅上一下两下的。
“刚生的,又白又胖的,嘻嘻——”吴姑急身停住,竟也麻利,她傻傻地笑答,估计她与贾媳妇一家关系菲浅了。
屋内,一张古典传统的木床,一个容貌娇美到了极点的女人正横躺着,她身边正依偎着一个用粗布包裹的小婴孩,竟象一条小胖虫,光华泛身,如有神佑,他正耍劲地哭闹着,那张裂开的小口似要诉告着什么,两只细咪咪的小眼睛中没有一点眼泪。“乖乖了,我的宝贝,怎么了,是饿了吗?”
“贾先生不是外出了么?是谁通知你的?”有人关心地问道。
吴姑一听眼睛大亮,忽又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呐呐声笑道:“今早我本想让贾媳妇帮我将一块压箱的花布缝制一件上衣,没想到刚好碰上了她临盆在即,这下,不就,呵呵,当了一回产婆了。”
想来,这个乡情质朴闭塞的渔村中,正如伟人毛泽东所说的:人多力量大!在这里,人们鼓励生育,多儿多女成风,因为在这个年代,只有干得了粗活的劳力才是每户家庭赖以生存的主要依靠,多一个男丁,就可以多干一份农活或渔杂。因此这里所有的妇女都热衷于生娃养崽的。生得多了,自然也熟悉了接生剪脐之类的本事了,这不,吴姑的儿女就刚好有四个之多。
“贾先生好人有好报啊!”又有人惊喜地叹道。要知道,在这时,第一胎生男的,相当是赚了不少钱啊。能得到他们的赞可,估计他们口中的贾先生平日里在这里甚得人尊重了,民风习俗所然,自然信崇困果报应之说。
吴姑欣然应道:“是啊!若没有贾先生,我家那几个兔崽子还在吊儿啷当呢。这下可好,贾媳妇她们就生了一个胖白娃,你别说,那娃儿可爱极了,我看了都喜欢透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