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我把你推下去吧
我站了好一会儿,才见盛华延扭过了头,手臂缠到我的腰上,往他身边搂,一直搂到他面前,又开始推。
我面前只有栏杆了,他却还推,直推得我肚子被栏杆硌痛,终于出声:“你要推我进海里吗?”
清晨的海风很硬,扑面而来的潮冷冻得人骨头里都在尖锐的刺痛。我才想起他洗澡的目的是为了来看日出,然而折腾了这许久,太阳早已升到了海平面上空,在蔚蓝的海面上照出一片绚烂的红光。
他伏在栏杆上,被海风吹得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被吹跑。
我忍不住想,在我去维也纳之后,他是不是就是这副样子,还是比现在更脆弱。
如果那天恰好有什么人把我截住了,我是不是会因此而产生怜悯和同情,继而不再逃了,直到他再做出点什么超越底线的事来。
我本来想去拉他回来,又想起他心情差时喜欢拿我出气的品性,还是觉得他自己呆着更稳妥。况且甲板上有水手在,他肯定出不了什么事,便转了身,却听到盛华延叫了一声:“阿清?”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掉泪,嗯?”又是中毒,又是找我谈心,现在洗个澡都让人不愉快,我指着他,威胁:“你敢动一下,我现在就走。”
他当然没动,由着我去拉扯他还没系上纽扣的衬衣,扒了半天,也没有扒下来,反而把我累得腰痛。想想这样不行,就去拉开抽屉,成功地翻到了一把剪刀,连剪再撕,最终成功地把他彻底剥了个彻底。
扭头见浴缸已经自动停水,便拎起毛巾,在他身上使劲地擦,企图把他的皮擦下来一层。我这累得满头大汗,盛华延是不配合也不拒绝,棒槌一样坐在那任我欺凌,这感觉其实挺好的,他早就该这么乖了。
等我擦到某处,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把毛巾盖到了上面:“自己洗。”
不知道是不是又开始发烧,他的脸色渐渐有点红,朝我抬了抬手,没吭声。
“嗯?”我只好转过身,说:“我以为你又跑别处去发疯。”
他没说话,也没转身,沉默到我就要走了,忽然道:“过来。”
哈……
我再没有遇上过比他更能会讲祈使句的人了,都这副德行依然说得挺那么回事。
我就过去了,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五官依旧很鲜明,尖锐到几乎刺痛别人的瞳孔。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温度还好,便给他解开绑在手上的腰带。这时才发现他早就自己解开了,就是自己拽着蒙我,正要发火,突然被他搂了起来,听到一阵低低的抽气声:“阿清,我好爱你。”
说着就开始摸,又被我推开:“让你做!让你做!但是必须得等去过医院再说。”
他没吭声,最后搂着我,没再动,总算是想通了。
终于搞定了这位大爷,我也觉得又困又累,等我冲了一下出来时,盛华延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只能继续找,最后在甲板上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