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行啦,你别再去打牌了,十赌九骗,赌博怎么能发家致富?当心自己陷进去。”
我依旧笑着道:“两千,我只能拿着去打十块二十。”
“现在真的没有,我正在和一哥们搞项目,等项目完成后再给你一点。”他玩弄着打火机,“你还是好好地把学位拿下来,去找个工作,将来有机会我们兄弟合作挣点钱。”
我对研究生学业里那高深的物理学研究早已失去了兴趣,可母亲需要这张只能充当作摆设的硕士学位证书,这两年来我把学业丢在一旁,靠打牌赚了三四十万给家里还债,我一直把钱的真实来历瞒着母亲,我谎称是自己在外承揽科研项目赚到的,可怜的母亲虽有怀疑,却还是选择了相信我可怜的谎言。
看看表,时间还差一个半小时,可我不想和韦庄再谈下去,便道差不多了,回车站吧!韦庄要我把钱收起来,我说我不是来找他借钱的,我是去学校继续我的研究生学业,顺道过来看看他,他不相信道你不是嫌少吧,我笑道你丫的什么时候看我找人借过钱?老子就是偷抢骗也绝不找任何人借钱的。他讪笑着把钱放回钱包,嘴里骂道他妈的陆子亨欠揍,骗说你肯定会找我借钱,要我做好思想准备。我看着他,很想对他说“我们兄弟,就算有一天我真找你借钱,你也不会就给这么两千吧”,这句话我没说出口,而是哈哈笑着对他说陆子亨这家伙就是欠揍。
在宿舍里韦庄和陆子亨脏话不离口,而这也对我的胃口,其他宿舍的同学都文质彬彬,他们把我们宿舍称作牛栏,我们无所谓,自诩我们是在展示真性情,用脏话来把内心的黑暗情绪内心被压抑的性欲望给宣泄出来,我们认为男人不说性器官不说脏话就不是男人,蒋介石都娘西皮,彭德怀在庐山会议都拍着桌子骂娘,我们怎么就不能说脏话?自古英雄伟人哪个不骂娘,由此可见学会骂娘学会讲脏话是成为伟人的第一块基石。不过,可惜得很,这第一块基石我们是拥有了,可他妈的距离伟人还遥遥无期。
酒桌上韦庄告诉我他两个月前在北京遇见江如梦,江如梦是韦庄在大学里的女人之一,两人交媾了一年多,后来分手了,他说他和江如梦在酒店又做了,虽然他们彼此对各自身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没想到两人旷别日久之后再日的时候居然都产生了传说中的触电感!
“这回,我可能真的爱上她了。”
我笑了:“好啊,那你娶了她。”
“你他妈别笑话我,我可得把握好这姗姗来迟的爱情,再赚点钱,嗯,我就去北京闯!”
韦庄送我到车站后就回去了,我坐在候车室里等了一个小时后上了车,坐在车上我一直在想:现在要怎么去弄钱呢?那么多债!同时,我又在想韦庄声称爱上旧相好江如梦的事情,难道他们真的相爱了?记得当年姚瑶离开我我为此而痛哭的时候,他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地痛骂我:婊子养的,你有病啊,男人就是鸡巴,只能九十度雄起,不能三十度趴下,只能骄傲射精,不能萎缩流泪,只能相信兄弟感情,不能相信爱情,爱情是什么?是狗屁!陆子亨也语重心长循循善诱地劝解我:人生在世就是为了两巴,一是嘴巴,二是鸡巴,吃得好射得好就是幸福生活了,爱情是令我们男人失去骨气和尊严的东东啊,她要走你让她走就是,女人么,不过就是衣服而已,你穿了这么久也该换了,再说了,是你自己在私下里穿别的衣服的时候被她抓到现场的,认命吧你。
的确,我后来认命了,那时的我满脑门子就是抱着科学研究一切未知事物的情绪到处探查研究有可能到手的女生身体细部结构,我把姚瑶当作是正餐,把其他女孩当作是零食点心,可姚瑶总是不让我吃饱,一个月才准我来那么一回,我精虫上脑,混淆了正餐和点心在饮食中的地位,结果把那些女孩当作了正餐,三两天就要找地儿填肚子……
我没多少钱,在没找到新的赚钱门路的时候得省着点花,我坐的是硬坐,车厢里坐满了人,车窗也关得严严实实,上百号人的口臭体臭屁臭脚臭还有那烟臭,再加上些稀奇古怪的食品散发出的味道,全都混和在一起,所有人都呼吸着这格外难闻的空气,我胸口极其臊闷,这趟车我没有令人眼馋的艳遇,车厢里倒是坐了几个年轻女人,可都不在我隔邻左右,就算在我也不想去搭讪。我对面坐着两个三十来岁的眼镜男,看他们那眼镜的圈圈应该算是读过书而且读成近视的“知识分子”,两人正口水四溅的大谈发生在他们家乡的新闻。
我笑死了:“就你也谈爱情?你个狗日的自己数数,在你的鸡巴下有多少少女痛苦的芳心在哭泣?你别对我说爱情在你生命中占据着崇高的地位,知道么,你就仅仅只是一条鸡巴,要做的要找的就是找处地儿射精而已。”
他指着我鼻子骂道:“我是鸡巴,你他妈又是什么?”
我抱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来:“我是巴鸡,我是屌,我是一根枪,戴着钢盔淫四方。”
“操,你狗日的一点长进都没有,还他妈是研究生,”他冷笑着一口把杯中酒喝掉,“陆子亨把你事儿都告诉我了,他就猜得到你会在武汉下车找我。”接着他掏出钱包,抽出折叠好的一卷钞票,道:“我没什么钱,就两千,你先拿去。”
把我当成来借钱的了!我心一凉。却笑着道:“日你妈,两千怎么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