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喟然长叹了,良久才回道:爱情跟欲望,欲望跟毁灭,毁灭跟永恒,是怪异的矛盾,我以为爱情会很高尚,我曾经把欲望看得很低贱,我渴切永恒的价值,我质疑毁灭是生命最终的主题,而今,我发现我错了,我又对了。
长久没有说话,我抽完一根烟之后她才回道:困了,觉觉去,晚安。随即头像一暗。
这娘们没礼貌!我火气上来。姚瑶是个特别可爱的女孩,声音甜的像糯米,不论男人女人只要一见姚瑶都会主动向她交好,既然她说认识姚瑶,那我相信她一定和姚瑶交往很多,而绝非她所说有一年多没见姚瑶了。虽然我可以从同学处打听到姚瑶的事情,可我一直没去打听,虽然我可以推测到姚瑶一准有了男友,可现在她说的那些有关姚瑶的事情如蛇蝎般噬咬我心,我还认为她隐瞒了很多话没说,我甚至认定姚瑶一定看到了我的那些帖子……我突然又觉得自己无聊到了极点,居然幼稚得在一个网站去把自己的事情都说出去结果被别人评头品足指三指四,居然现在跟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女人莫名其妙地谈论什么爱情欲望人生矛盾,再有,既然姚瑶都走了都跟了其他男人,我又有什么必要再去怀念她?真他妈的有病!
我啪地点击鼠标将撒野的灵狐这QQ从好友栏里删掉,然后将QQ退出,登陆游戏界面玩起了游戏。天亮后我才回家,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十五,我买好了车票,给家里请了一个保姆,然后就和表妹坐车到了南京,在医院给表妹做了全身检查,一个医生建议我最好还是带表妹去北京做更详细的检查。我随即和表妹去了北京,会诊结果必须手术,手术定在十天后进行,费用得二十万。钱并不是问题,可麻烦就是表妹必须有人陪伴,而我正是要搞毕业论文的关键时刻,马教授在过年时就打了两次电话给我,催问我毕业论文进程,四月底就得进行论文审核,五月就要进行论文正式答辩,我却除了一个题目一个大纲搜集了一些资料外连一个字都没写,想到这我头都大了,不得已,我只好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地下室住下来,买了一台手提,一边照料她一边开始搜肠刮肚地写论文,一个星期过后我的硕士论文只写了一千多字,我发现我对学术没有了半点兴趣,我完全静不下心来,心神不宁,我只要独处就必然会回忆起那些往事,回忆起在赌桌上的场景。
她过一阵子后回道:地球。
我回:学以致用,你行!幸好我没打算跟你网恋,否则准被你给玩死。
她这次却回道:姚瑶已经有一年多没见了,我和她很早认识,听说她去了美国,我觉得你再想她也没用,她早就有男友了。
她的字在对话框里看上去一个一个排列得很整齐,我笑了,回道:你的字迹很工整,书法也不错。嗯,有机会遇见她的话,代我向她问好。
她回道:你看来还是很颓废。
表妹的手术很成功,我却更加没有心思写论文,白天还好,我在医院呆着,可一到晚上我就坐立不安,我每晚都在街上瞎逛,我每次路过网吧我都想进去玩游戏找女孩子聊天,我每次也都忍住,我每次路过酒吧夜总会门口我都想进去喝酒泡女人找找一夜情,我每次也都克制住了。可是,这克制功夫不是只凭一时的勇气,它是来自人的素养,更需要长久的坚持,我本身人品就有点问题,当真如此克制确实艰难。半个多月后我终归坚持不下去了,我走进了网吧玩游戏上网看小说我也上了那个破论坛。论坛里撒野灵狐质问我为何不回她信息,我回信到老子心里不爽,早把你给删了。我随后又去了酒吧,我结识了一个性态度比较开放的女子,我请她喝啤酒,她拉我去蹦舞,我搂着她腰说你皮肤真滑,她碰了碰我兄弟说它真大。一点钟后我带她去了我的地下室,她口技捻熟地为我吹箫,随后我们作战,战后她伸手向我要钱说老板,五百块。
我苦笑起来说大姐,你真不厚道,大家打打友谊仗你也要钱?你怎么能把自己当作鸡呢?她振振有辞说她跟出来卖的鸡不同,她是只跟自己看上的男人做。我说那你为啥子要钱,只有鸡才要钱啊。她对着门外对着天上对着四周一指道:你傻啊,是女人就要钱的,你讨老婆得花钱吧,你老婆将来会管住你的钱吧,你找情人找二奶也得花钱吧,哪有不要钱的哦,你不会真以为你帅得要老娘我倒贴吧?我无话可说,掏出五百给她,她居然又伸手向我说:老板,我家住得远,再给五十打车。我给了,她脸上顿时笑容满面,使劲抱我一下,在我脸上亲一下,然后快步走了。
我猛地挥掌将自己扇了一耳光,痛骂自己下贱,突然觉得不对,立刻察看钱包是否还安然躺在裤兜里,钱包没了,估计是她临走时抱我那下子摸走的,我拔腿就追,她没跑远,见我追来,笑嘻嘻地把钱包递给我,说:亲爱的,开个玩笑,别介。我抬腿想踢她,却又想起自己不打女人的人生准则,忍住,接过钱包看看,一数,我对数字历来敏感,格老子的,她居然偷走了两千多,我喝斥她,要她拿出来,她说她没拿,我火冒三丈,她竟然说你要是不信那我们去派出所找警察啊,你是嫖客我是婊子,看警察怎么断案。
我巴掌举起,就要对准她脸蛋落下,她竟然丝毫不怕,道有种你打啊,我他妈的叫非礼叫强奸叫救命,看谁吃亏!
我写到:谁说,我现在振作得很,我已经决心收山了,从今往后要将好男人的生活作风贯彻到底,要做一个绝不辜负女生情感的二十一世纪好男人,知道么,收山的浪荡子会比任何男人都要专情。
她马上回道:是吗?我记得席娟在《这次来真的》里说这种人最好扔到阴沟里发臭,大可不必浪费一个清纯少女去拯救。
我大笑:厉害,被你打败。
我突然觉得跟她这个女人说人生哲学是纯属白痴,于是我写到: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说点关乎人类命运人类生活影响人类后代的话题如何?
不等她回答,我劈劈啪啪开始发表性科学的语句,并力图将粗浅的性理论上升到唯美的文学高度,她一言不发,任得我瞎七瞎八乱写,直到我最后把现实物品中一切棍状物认作是男人生殖器官的象征、把一切圆形椭圆形认作是女人性器官之时,她终于忍不住发话了:你很变态,变态得有些疯狂,你到底在压抑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