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这一台我手风不顺,那缺修养因我的点炮而转了手气,接二连三地糊牌,四十分钟后傻憨型筹码输光了,我输了四千,阴险型输了一万五,于是另开一台。
跟他们打牌一切都比较规范,打出去的牌必须按先后顺序码在牌墩前面,上家牌未离手,下家就不准去摸牌,这本是好规矩。也幸亏这规矩,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我从第一台中并没看出这个傻憨型和阴险型有合伙千我的症状,可到了这第二台就出现了一些疑点。
第二把牌时我清楚记得傻憨型手中有一对四条和五六条,他手中还有两张边章,可当那阴险型打出一张七万骂一句扑街并将打出的那摞牌位置推动之后,这傻憨型竟将本不应该打的四条给打了出去,结果阴险型马上碰牌叫糊一四饼,转两圈后自摸。这广东麻将不能吃牌,只准碰,而我手中没有牌可以给别人碰,这把牌我无法控制。这引起了我相当的警觉,虽然傻憨型一边给付筹码一边在叹气。
第五把更有问题了,阴险型竟将一句六七八万给拆散,打出七万给傻憨型碰,傻憨型转手就自摸!我仔细回忆他们的小动作,我断定他们就是通过这些细微动作和语言在向对方传递自己所最急需的牌,譬如做个什么动作代表需要万子还是条子,说句什么话代表具体到那张牌……
我掉进了老千局。这样的局我完全可以抓住他们的证据,可我不能,我只要一抓住他们,那么也就立刻暴露了自己,我不想得罪人,可我又只能打下去,我不能因为这是老千局就怕了他们,他们玩我千我,那我就给点颜色给他们看!
开头一个小时大家各有输赢,这把轮到阴险型打庄,只见他熟练地一扔,在手,他从自己身前抓牌。他一抓牌我就知道他第一墩牌里将有三个发财,第二墩牌里有三张东风,而我很不幸,将抓到一张发财和一张东风,我注定要放杠,一个杠就是一千五,两个杠是三千,如果糊牌被抓中马的话,我将输得更多。
我的其他牌非常顺,只需要进两张牌,打出这两张杠,那我就可以叫糊。可这局牌其余三人的都很好,按照牌局进行下去,我胜算太低,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弃糊,让别人点炮或者自摸,我最划算。
阴险型坐在我下家,傻憨型坐在我对家,缺修养型女子坐在我上家。我伸手一摸,三万,凑成三四五万一句话,我装模作样东插西插后,打出去一张单章八条,这张八条其实我应该留着,因为转一圈后我就会再摸到一只,凑成一对。
果真转一圈后我伸手一摸就是八条,我装腔作势地骂一句“仆街”,口气略带惋惜,然后恋恋不舍地再把它打出去。阴险型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心里冷笑道:畜生呃,想我打出来你开杠?作梦吧你!
又是几个来回之后,我知道上家缺修养叫糊卡张四条,而那个阴险型也叫糊六九万,转一圈后我就听对家傻憨型憨声憨气地打出一张四饼,他本来应该打七饼这个臭章,不知他哪根神经锈逗了,打出这张四饼。四饼上家有三个,开杠,杠出一张南风。
第二台的四万筹码我输了一半。第三台开始了,我对他们说我要买自己的马,让自己输赢赌注再翻一番,他们同意了。
南风是废牌,可他这么一来却改变了原有的牌序,本来如果他打七饼的话,那么上家是抓一万,打出来没人要,我抓九万,而下家阴险型抓四条,他会点炮,可如今上家杠牌了,变成我抓一万,而下家却是抓九万自摸,他这一自摸将中两匹马,每人支付三千!
三千是多少钱呢?可以买三台21英寸的创维普通彩电,可以买数台小型洗衣机,可以买台配置一般的台式电脑主机,可以吃六百顿五块钱一份的快餐……不用说了,我必须破他的自摸。
我抓进来一万,装作清点桌面上的牌,四条是生章,可我也必须打。我把牌交叉叠着,拆散四五六条一句话,摸出四条向台面一放,道:四条。
我牌刚离手,缺修养立即大叫道糊了!她抓马一看,哈哈,中两只,一千五,上家放杠也是一千五。
我把自己的牌一盖,叹口气。阴险型满脸阴郁,抓起那张轮到他摸的牌一看,顿时操起了娘:屌你老母,自摸啊!然后恨恨地看我一眼道你还真会放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