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再过两天后我就将用我赢来的这些赌本去深圳市周边区域的各个地下赌场作战,地下赌场龙蛇混杂,上次我狐假虎威曾侥幸地获得巨额收益,可这次不同,我是孤身一人前往,时刻都存在生命危险,我想在地下赌场赚到更多的钱后我就再去澳门再去拉斯维加斯,我不知道接下来将要经历什么,可我只能这么去做。为免分心,这是我在论坛里近期的最后一个帖子,三个月后如果我还活着,那我就再来发贴讲讲那些经历。祝各位好运。
第四卷迎着风第三章坚硬的柔软(下)
(更新时间:2006-3-1516:14:00本章字数:6851)
每一个地下赌场都有所谓的捐客,专门到处带赌徒来赌,赌场老板私下里给他一些好处,譬如每带来一个赌客就给他两百,麻将馆老方就是这样的捐客。他带着我去了深圳宝安的两家赌档,我当晚小小地玩了玩,也是那麻将牌九,小赢了五千,他直夸我是赌博天才。又带我结识了几个赌客,我和他们互相留了电话号码。要赌就必须了无牵挂,我买了一张神州行卡,把原来的卡换下来,这张神州行就是专门方便与那些赌客联系。
不同的赌档其开台时间都是不一定的,有的是中午就开始,有的则是晚上八点才开始,一般都要赌到天亮,最迟到早上七点就要收档。这些地下赌档里有麻将、牌九、骰子、二十一点、三公、炸金花、梭哈、锄大地,也还有专门赌球的档口。接下来的几天里老方带着我在不同的档口转悠,有时候就是他打电话赌档派车来接我们过去。
他简直就是在狂奔,我冲着他背影道:阿刚,凤姐现在在哪里?
他迅速消失在弯道口,我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一个半小时后华菱打电话来了,我一接通电话里面就传出哇哇大哭声音,声嘶力竭的,我听在耳里,很是伤感,她抽噎着,上气不接下气,想说话,我知道她想问什么,我平静地告诉她我真的感染了,血检三次,三次都是阳性。她哭得更加厉害了,一直听她哭了十分钟后,我才很郑重地告诉她,我再也不会和她联系了,祝福她将来找一个才貌双全又很爱她的男人。她呜咽了好久好久之后对我说如果我需要她的帮助的话,她会帮我的,她也请我今后不要忘了她。我答应了。
是的,说了这么多,我无外乎在让自己看明白看清楚一个事实:世界上的所有一切,从本质上来看,都是柔软而脆弱的,任何一种看似坚硬的东西就如同钢铁一样,一旦遇到达到它熔点的温度,它就会熔化成一滩烂泥一样的物事。
我的信念,我的意志,我的内心,也都如此,只是我的这些东西与世界上其他东西不同,当它们被一次高温熔化之后它们就转变到了另一种状态,它另行重组了,它的熔点被提升了,现在它依旧如我勃起的鸡巴那样坚挺着,除非它遭遇另一次更高的高温,否则它就不会变得柔软。
我有时和他们打麻将,有时就去赌牌九梭哈三公,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外都是在赌,我办了一张新卡,将卡寄给家里,将每天赢的钱都直接存在这张卡上,把卡寄给家里也是我不得已的选择,我是在混赌场,钱带在身边的确不安全。而陆子亨的所作所为令我心里非常之不好过。
一个星期下来我挣了十九万。老方在刚才一起吃饭的时候问我这些天来赚了多少。我说没多少,几万块吧。老方笑道别瞒我了,你至少赚了十五万。我摇头,很认真地道:哪有啊,就那么几万块,都给家里寄过去了,一家子都是病人啊,等着这钱动手术呢。老方看着我,很惋惜地道:阿甄,你打牌打得真好,可是我看你太保守了,你要下注狠点的话我看你一准能赢上百万了!
老方说得没错,我的确是打得很保守,我这是没法子。这些个地下赌场无处不是老千,和他们打牌或者下注的时候我必须得一万个小心提防,打麻将时他们用暗语打手势,赌牌九是赌场和老千们一起出千,赌梭哈扎金花时他们控制洗牌,甚至我还看见三次有人用很快的手法偷换牌,他们都是成群结队,而是我孤身一人。我就算有点拳脚功夫,可以打赢三四个人,可他们背后可能有黑帮啊,你打得过枪吗?
而我这折断的翅膀也就能继续高傲地飞翔下去。
我自己堵死了去华菱邵刚圈子里赌博捞钱的路,既如此,为了家人为了自己我就得另寻途径去弄钱。我随即去了那些麻将馆,那些牌友总说要带我去某某地下赌场玩牌九炸金花什么的,我找到他们说我现在想去见识见识。我从来都没和他们说过我在最大的地下赌场玩过,我把自己说成是从没去过赌场的小白。
我在临走前我登陆清风解语论坛,写了新贴,新贴名字是《贱人贱命——续》,我在帖子里说:
各位论坛朋友这些日子来一直在关注着我的帖子,我从你们的回帖当中得到了很多体悟,你们是幸运的,你们幸运地没有经历过我的这些坎坷,可你们同时又是不幸的,因为你们没有经历这些事情,你们也就得不到这真实的感受。
下棋的都知道:一着出错,满盘皆输。我在和命运的对弈里,我已经注定是败局,可我至今仍不知道我到底第一步错在哪里。我越发感到我自身从里到外都存在极大问题,可我又无法悔棋。落子无悔啊!人生路就是这样,走过了就没法回头,我自己那一路上走的,我的青春被我淫贱卑贱下贱地挥霍着,回想起来就只有一个字——贱。我这贱人,人贱命运也贱,如今连这条贱命都贱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