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搞清楚了这场千局局势,判断出了谁是老千,他们如何出千,我才有一线希望挽回败局,否则父亲输掉的那些钱就永远拿不回来。
这个白发老者扫了我几眼,笑说:小贾,你玩过牌么?这可不是你们小孩子小打小闹。
我咧嘴笑笑,说:大赌小赌都是赌,再说这台面上的又不是钱,只不过是些刻了数字的牌牌而已。我抓起一张象牙筹码,筹码上一面刻着大写五十,另一面刻着阿拉伯数字50,我笑着扭头对白发老者说:这哪像是钱啊,您说是不是?
一群人都笑了起来,那女强人还对父亲大声道:老贾,瞧你儿子,五十万在他眼里都不是钱!
原本坐在父亲身边的那个美女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我偏头就可以看见她袒露的深深乳沟,我冷冰冰地对她道:小姐,你走开,我打牌不喜欢身边有人,尤其是阴人!
这美女媚笑的神情顿时僵住了,垂头向父亲走去,女强人立刻对我翘起大拇指道:小贾,有性格!
接着就是那个女强人也抓起牌,放在手上慢慢地拧开,而后合上,也丢了五十万上去。另一个玩家起牌看了一下,弃牌了。轮到父亲,此时父亲抬眼看到了我,脸色顿时一变。他急忙抓起牌一看,叹口气,将牌弃了,随即起身走到我面前,将我拉到一旁,急声问道:你干吗跑这来?
父亲的脸色焦黄,双眼深凹,眼球布满血丝,喉结不停地上下滑动,在对我说话时他眼睛还不时地张望赌台上的人,我没回答,父亲又说甄甄,你回去吧,爸现在手气转好了,放心吧,没事的,万一有事……他顿了顿,眉宇紧锁,道你记着我说过的话就是,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能呆的地方。
我突然紧紧抱着他,房间里正开着空调,父亲身上很凉,我有多少年没抱过他了,我记得小时候他的胸膛总是很温暖。我强抑情绪,在他耳边低声问输了多少?父亲哆嗦着说还剩三千七百万。我再问那输了一亿多?父亲喉咙里咕噜着,无法出声了。
我使劲抱抱他,咬牙低声道:爸,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弄到那些钱来还债的吗?赌博赢的。
父亲颤抖起来:甄甄,你七年没叫过我爸了。
我对她礼貌地一笑,然后目光开始清点面前筹码,这象牙筹码是五十万,水晶筹码是十万,红木筹码则是两万,筹码总数为一千五百八十四万,父亲又疾步走到我面前,低头说甄甄,这每把注最大限额三百万,你稳着点打,真有好牌也别怕没钱,爸这里还有两千万。
我点点头,对父亲道:你去休息吧,我晓得。
对局者一共七人,有男有女,有老的也有年轻的,刘光说他们非富即贵,的确他们个个都器宇不凡,手上清一色劳力士帝舵等世界名表,一个年轻男子手上带着一颗硕大的钻戒,那个白发老者左手大拇指上戴着一个碧绿透明的翡翠扳指,从言谈中得知那年轻男子就是要和父亲合作搞大项目的高干子弟,那白发老者是香港某公司董事,另一个中年男子是上海老板,还有个中年人据说是北京某部某级官员。
可在我眼里,他们却如同地狱里的牛鬼蛇神,一个个面目狰狞这样的局,不可能不是老千局的。我在小店刚接到父亲的电话时我就可以断定这是千局,我在大门口遇见那刘光后我就更能断定父亲已经被当作水鱼。
我现在最要紧的并非是拿到好牌,赢钱给父亲扳本,而是尽快从这些人中找出那些人是合伙的老千,找出这些老千中谁是做配合的,谁是使用出千手法的,谁是这些老千中的头领,判断他们要千的水鱼是只有父亲一个还是还有其他人。
我心一颤,道:爸,现在什么都别说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把那女的弄开,你去沙发上休息休息,我一个人来吧。
父亲迟疑地:甄甄,爸现在,手气还好,等会好吗?
我拉着父亲将他摁在沙发上,用力向他点点头,说你就在这等着。
这时这把牌已经赌完,是那个女强人赢了,我走到父亲座位上坐下,这些人奇怪地看着我,我对他们礼貌地笑笑,不卑不亢地道:不好意思,我是他儿子,我爸累了,我来替替他,请多包涵。
那个女强人看了看我,笑道:你是老贾前妻的儿子吧,我在老贾办公室见过你照片,嗯,是挺象老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