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我和巫菡走到杭夕别墅前,那会武功的张妈就在门口等着我们,对我看都不看一眼,却对巫菡满脸含笑地道:菡菡来了,她们都在小姐房里等着,快去吧。
我问张妈,这她们是包括哪些人?张妈对我一瞪眼,喝道:你个臭小子就在客厅等着!给我老实点!
我耸耸肩,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抽烟,张妈把门关上后也离开了,客厅里除了我之外就再无他人,而且整个房子里也没有任何声响,我耐着性子,嘴里不时地哼唱着古典名曲《十八摸》,手指还在膝盖上敲着鼓点。
突然间,我正对着的这面墙壁缓缓升起,呈现出一块巨大的屏幕,同时客厅里所有的灯光唰地熄灭,一声极其细微悠长的女人叹息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叹息声渐渐远去,紧接着却是女子嘤咛的哭泣声,从左到右,从前到后,哭声环绕响着,而且这哭声还是好几个女孩的哭声,颇有些交响乐团的立体声效。
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我在如斯黑暗中只看见我烟头的光亮明灭着,我深深的吸着,烟气灼烤着肺部,我等着她们安排的好把戏继续上演。
抵达北京后我在希尔顿酒店开了两间房,然后拉着巫菡游故宫颐和园,我和她踩着一只白天鹅小船在昆明湖中央慢慢打圈,我用身子挡住外来视线,而后在巫菡手心写字,问了她很多问题,她也这般回答,我们俩都不说话,就是嘻嘻哈哈地笑。
我问是不是一直有人跟踪我们,她回答说是,我问她身上是不是有窃听器,她回答说有,在她鞋跟里,我问这一切到底是不是胡灵在设计安排,她回答说是,我问胡灵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回答说胡灵喜欢我的与众不同,她想看看我到底能达到有多与众不同的地步。
我问巫菡,她是不是被胡灵控制了。巫菡回答说她当初在留给我的纸条上已经说过了,“上帝不是好人,它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制造出一个又一个无奈的错误,她只是一个区区小女人,抗争不了错误的命运”。我又问巫菡,胡灵是不是一个同性恋者,她和胡灵是不是有同性恋关系。巫菡过了好久才回答道:别问了,我已经喘不过气了,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我真的爱你,我愿意帮你去抗争。
她泪水溢出眼眶,我抱着她亲了亲,我扭头环视四周,不远处的前后左右都有其他船只,哪条船上的人才是在跟踪我的?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我才和巫菡走出颐和园,迎面却走来那个和左老先生同行的中年男子,我冷笑着,他与我擦肩而过,我只觉大腿被他蹭了一下,还听到他低声说句“是非之人,是非之地,何苦?何必?”
哭声突然嘎然而止,沉寂数分钟,猛地一声爆响,那巨大的屏幕突然亮了,一只巨大的黑猫在灰白的背景下瞪着两只绿莹莹的眼睛,喵呜一声,那血红的嘴巴突然变成无数条蛆虫哗哗滚下,紧接着这黑猫伸出它两只前爪,拼命地撕挠,发出极其刺耳的嘶嘶声,直穿入你的五脏六腑,突地又出现一只长着长指甲的女人手猛然抓向黑猫,黑猫发出更加凄惨的一声喵呜,猫头突唰地变成一个狼头,狼头嗷呜嗷呜惨叫着,滴滴鲜血从狼嘴里流出。
狼翻起了白眼,四肢一蹬,便死了,画面变得阴沉幽暗,此时烟头灼到我手指,我将烟头对准屏幕弹去,打在屏幕上顿时爆出一团火星,我呵呵笑着道:这就完了,继续啊。
我恍若不觉,坐上出租车后一摸裤袋,那块金钱已经在裤袋里了。我和巫菡吃过晚餐后回到希尔顿酒店,我要她去了另一间房,我独自躺在这间房的床上,我将金钱拿在手上把玩着,脑子里回想着那中年男子说的这句话。
我不能不承认,胡灵做局手法极其高超,令人真假难辨,越辨就越不明白,这左老先生以及这个中年男子分明就是她故意安排在我面前出现,可她这样做有何意义?是为了激将我还是为了试探我?
上次胡灵给我这金钱的时候还塞给我一把冥纸,所谓冥纸是特指地狱阴间流通使用的货币。据说人做错了事、或者是做了违背良心的事,死后要被打到十八层地狱、下油锅、上刀山、游火海,挖眼、割舌、裂肤,受尽皮肉之苦。人死后要烧冥纸,据说是因为阎王爷判官鬼卒们都爱钱,我看着手中的这枚金钱,古雅贵气,乾隆重宝四字却颇有几分像是在地狱里通行无阻的通行证,怪不得胡灵要那左老先生告诉我说这金钱是护身符,
是非之地,是非之人,的确,我已经完全陷入了毫无是非的是非之局里边,荒诞而可笑,如此之是非,何苦?何必?我咧嘴笑了起来。
时间已经到深夜十一点,按照古代说法,这是第二天的子时,也是天地间阴气最盛的时候,孤魂野鬼可以在黑夜里任意穿梭,横行无忌。我嘭嘭嘭敲开巫菡的房间,拉着她离开酒店,随即打车飞速地向紫玉山庄开去。巫菡问我是不是要去杭夕那里。我笑了笑说是。巫菡叹了口气,说去吧,你去也好,那里有你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