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少些鲜花,多些力量’。这是大众新款甲壳虫汽车的标语。”
“我们不用‘标语’这个词,我们说‘Title’。你要想让我雇你,你就得记住这个。”下午我们都是在一台索尼显示器前度过的,它播出拍摄的每个画面:塔玛拉在露台,塔玛拉在扶梯,塔玛拉在花园,塔玛拉全景,塔玛拉近景,塔玛拉做作的自然,塔玛拉看着镜头,塔玛拉自然的做作,塔玛拉品尝产品(掀开盖子,放进勺子,津津有味),塔玛拉和她动人的胳膊肘,塔玛拉和她完美的胸部。但我最喜欢的塔玛拉只属于我:就是那个一丝不挂、只穿着拖鞋的塔玛拉,站在我房间的阳台上,左脚拇指上有个戒指,右边乳房上有朵玫瑰花。对她,我敢说:“我并不想和你做爱,但你让我着魔。我想我爱你,塔玛拉。你有一双大脚,可是,我爱你。经过电脑修改过的你比实际的你要好,但我爱你。”
“我认识很多恶人假装友善,但你却是个稀有人物:你是个好人,但却假装邪恶。来吻我吧,这次免费。”
“你是我禁忌的梦想,我惟一的风暴,我仅有的期望。对于我,你是那惟一的乐曲,能让星星在沙丘上起舞。”
“又是空话,总是空话。”
“说得漂亮,”查理一语道破,“只是,你搞错了,宝贝。如今我们是创意总监。这有区别。”
“哎!我还没说我接受这个任命呢。”
“这个任命你还真不能拒绝。”恩力克插进来,显然,摄制组的人都知情,除了我。而太阳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露出脸来。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
《¥19.99》第四章我们4(1)
我们几乎快相信塔玛拉这辈子都一直在演戏。仔细想想,事实的确如此。应召女郎的职业比演员工作室更能有效地训练女演员。她在摄影机前是如此的舒适自在。她引诱镜头,品尝乳酪时那种贪婪的样子就好像她的生命取决于此。在这个被移植到佛罗里达的假地中海花园里,她发出从未有过的异彩。
“她是代表新世纪的女孩,”一个本地技术制作用一种教训人的口吻向那个正在拍《Makingof》的女人宣称。我认为,他是想,第一,把她介绍给精英模特经纪公司的约翰。卡萨布兰卡;第二,他想从后面干她。当然,也不一定就按照这个顺序。
我们往往先侵犯一块陌生的土地,然后再投资媒体空间。“清丽佳人”的广告将播放到2004年,同时,其宣传还以各种形式进行:4×3的海报、公车候车亭招贴、妇女杂志介绍、商店促销、标签换购、墙画、沙滩游戏比赛、地区推销、促销传单、互联网,货架展销以及购买折扣等等。塔玛拉,你将无处不在,我们将在整个欧洲把你变成脱脂软奶酪的代言人。
我们边喝着“开普顿鳕鱼”鸡尾酒,边与化妆师闲聊美国的阿斯彭滑雪场。我们遇到几个干瘪的奶牛(这是我们给那些在华盛顿大道寻找海洛因的破衣烂衫的厌食者的外号)。我们在范思哲的房子前佯装中枪倒地而死,引得游人直给我们拍照。在德兰诺酒店,我们用白色的帷幔将自己裹起来,塔玛拉成了《天方夜谭》中的魔女,而我成了幽灵小鬼加斯帕。我们周围,人们如此自恋,以致于他们只和自己做爱。在迈阿密,怎样才算成功地度过了一天?那就是三分之一的滑轮,三分之一的迷幻,三分之一的自慰。
拍摄现场的草地又被太阳烤焦了。为了让它绿起来,道具师建议喷洒食用色素。今晚,人说在林肯大道上的“得标”吧里有“反串皇后”(dragqueens)的摔跤比赛,摔跤时,这些人妖会互相拉扯他们的假发。“什么都不重要”,麦当娜在一首歌中唱到,她在这儿也有幢豪宅。她的这句歌词把所有问题做了个很好的总结。我爱塔玛拉,我也爱索菲,一个创意总监的薪水,足以养她们两个。但是,我总不会去接受一个任命,而违背我在这本书第一页里就宣称的“我写这本书为的是设法被炒鱿鱼”。也许我该把它更正一下,改成“我写这本书为的是设法得到晋升”……正在此时,塔玛拉打断我的思绪:“你想要一杯咖啡、一杯茶还是我?”
“这三样我都想放进我嘴里。告诉我,塔玛拉,哪个广告是你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