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鼠摇一下头:“不,可以了。我是作为最后一瓶喝的,在这里喝的最后一瓶。”
鼠出声地剥开小碟里的花生,把满身皱纹的壳扔在姻灰缸里。打过蜡的吧台护扳上积了几滴啤酒的冷水珠,他使用纸巾揩了。
“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后天,说不准,大致这三四天里吧。准备妥当了。”
“风风火火的。”
“恩……尽给你添麻烦了,这个那个的。”
“这里就不成?”
“不成。”鼠说,“想喝啤酒。”
“我请客。”“领情。”
鼠把啤酒慢慢倒进冰镇过的玻璃杯里,一口喝去一半:“怎么不问为什么这里不成呢?”
“因为好像可以理解。”
“啊,事情是够多的了。”杰一边用抹布擦壁橱上排列的洒杯,一边频频点头,“一旦过去,都像做梦。”
“也许是的。可我好像花了好长时间才真正这么认识到。”
杰停了一会,笑道:“是啊,我时常忘记和你相差20岁。”
鼠把瓶里剩的啤酒往杯里倒空,慢慢喝着。啤酒喝这么慢还是头一遭。
“再来一瓶?”
鼠笑了,笑罢哑了下舌:“跟你说,杰,不成的。即使大家都那样不问不说地相互理解,也哪里都到达不了。这种话我本不愿意说的……我觉得自己好像在那样的世界里逗留得太久了。”
“可能。”杰沉思片刻说道。
鼠又喝了口啤酒,开始剪右手指甲:“想了很多,也想过去哪里到头来还不一样。但我还是要去,一样也好不一样也好。”
“再不回来了?”
“当然迟早总要回来,迟早!又不是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