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全身粘腻,像被塑料带绑着一样的感觉不停的传到我的大脑,让我越来越烦燥,全身像是要爆炸一样,我大口的喘着气,努力的压制着快要挤破胸膛的怒火,坚持了两圈后,我眼前一黑,重重的摔在地上。
再次醒来,我躺在一张小床上,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就一张木床,一个床头柜,床头柜前面还放着一把小椅子。
“要是床头上还放着个十字架的话,我一定会认为我是一个清苦的天主教徒。”我自言自语的小心坐起身来,以免额头和天花板来个亲密接触。
“你需要十字架?那东西这里没有,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要一个的话,我可以用你的床板帮你做一个。”
话音刚落,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就从门外探了进来。
“第二圈用时五分钟。”当我跑到一个正在做俯地挺身的军人旁边时,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就是监督我的人吗?我稍微加快了速度。
“你还剩下十七圈半。”一个正在引体向上的军人冒出了这么一句,一个正在做引体向上的人,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一句话,我感觉他好像在抬着一本莎翁的名著喝下午茶。
两个了,死光头还真不客气。
出乎我的意料,在我每经过一个军人身边的时候,他们都会用很“和蔼”的声音,“鼓励”性的提醒我需要完全的任务还有多少。
我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咚”的一声,脑袋狠狠的撞在天花板上。好像每一次见到这颗光头都代表着霉运降临在我身上?
“手脚的反应还不错,动作挺快,但你的嘴巴好像很迟顿啊,见到长官应该怎么做?”
“长……长官。”这个称呼对我来说还很不适应,我想抬起手来敬个礼,却因为不知道敬礼的标准动作而僵在当场。
“出来说话吧,你的窝似乎真的小了点。”
看着满场的“战友”,我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一个纳粹集中营里,脸上被烫上了犹太人的标志,我的言行举止都必须绝对的服从命令,否则我会糟受到无比残酷的刑罚,甚至……死亡。
想到死亡这个词,我顶着火热的太阳打了一个冷颤。
跑完五圈,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不过也发现了裸奔的一些技巧:首先我必须加大双手的摆动弧度,利用小臂前伸的惯性让跨步的距离更大;其次我还得尽量的使用脚踝部来运动,以便减少大腿活动的范围,减少磨擦。
十圈跑完了,我知道我早已超出了七分钟的每圈平均速度,但我仍然在努力的跑着,满操场监督我的人也再也没有谁出声。
此时的我,大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原本以为汗水会很快风干,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似乎正在慢慢凝固的汗水,混合着粘在身上的灰尘,从容的束缚着我的每一个动作,给我比穿着一件厚毛衣加一件皮夹克还难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