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滕代远大声劝阻着。
“一个独立旅旅长请我,如若不去,会引起更大怀疑。我还是走一趟!”
共产党、共青团组织已经在二师扎下了根。学生思想活跃,学校政治空气很浓。
二师的学生大体有两类,分属两个阵营。一是国家主义派控制的“体育会”组织,参加的人是官宦和富庶人家子弟。他们有钱,随便挥霍。另一营垒是共产党领导的:“学生会”,参加的人是穷苦人家的子弟,他们求知欲旺盛,对社会现状不满,投考师范是因为学校供应伙食,上学期间吃饭不花钱。粟裕参加“学生会”组织,它的领导人是共产党员滕代远。
二师的党组织以公开组织“读书会”为掩护,秘密传递革命书刊。粟裕常从进步同学手中借阅《向导》、《中国青年》、《共产主义ABC》等书刊。
这些书使他眼界大开,明白了许多大道理。
1926年11月,经邱育才、肖钟岳两位同学介绍,粟裕正式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粟裕决心已下,怕父亲阻拦,就瞒着家人上了路。到底是年轻没经验,粟裕连路费也没带。步行一百多里到了湘西水陆码头洪江,买船票时才发现钱不够。没办法,他只好给家里写信要路费,并在信上写道:如果家里不给我寄路费,我“讨米也要走”!
粟裕的父母一见信,又心疼又着急,立即回信说给他筹集路费、学费,要粟裕先回家“从长计议”。
粟裕接读父亲的信,很高兴。但他多了一个心眼,怕父亲扣留他,在离家十来里的地方住下,写信要家人把路费和学费送来。
父亲见到这封信后,立即派哥哥来接他,许诺说筹足钱一定让他离家求学。粟裕这才放心地回到会同县家里。
父亲没有食言,尽全力凑足了几十块银洋。临行前,父亲郑重其事地请来了亲朋好友,特地为粟裕饯行。席间,父亲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动了感情,拉着粟裕的手,泪水潸然而下。果然,这一别,父子再无相见之日。粟裕离家不久,父亲溘然逝世。
也就在这一年,从广东出发的北伐军以破竹之势进入湖南。广大民众心中燃起了新的希望,他们奔走相告,兴高采烈地准备迎接北伐军的到来。
二师的形势也起了根本变化,国家主义派逃的逃,藏的藏。学校赶走了国家主义派的校长,由入党才一个星期的胡佐武担任校长,并新换了许多进步教员[奇·书·网-整.理'提.供],“学生会”由劣势转为优势。
为迎接北伐军的到来,二师的党团员们都趁机积极凑钱买枪。粟裕与另外两个同学共买了一支驳壳枪、二百发子弹,高兴得几天几夜没有睡好觉。
转眼间到了1927年5月。
二师校长办公室,传来激烈的争执声:“胡校长,局势紧张,你不能去!”
1924年3月,粟裕终于到达了八百里以外的常德。这时,考期已过。他只好通过一位远亲堂叔的关系,进了常德二师附小,插班在高小三年级读书。
1925年春。常德二师。
粟裕终于考上了常德湖南省立第二师范,成了二师的正式学生。为此,他付出了沉痛的代价。前一年夏天,他就从二师附小高小毕业了,但二师的入学考试是在春天,他就又考入了常德平民中学。这是个教会办的学校,以英文授课为主。此前,粟裕对英文闻所未闻,学起来非常吃力。但要强的性格促使他夜以继日地读书。两个月下来,他累出了一场大病,咳嗽、吐血、脱发。由于脱发,同学们都戏谑地称他“癞痢头”,后来,粟裕的头发从未浓密过。
大病后的粟裕逐渐变得沉静起来,尤其在沉静中思考。社会的现状,国家的命运,人生的意义,青年的责任……他感到茫然、苦闷。有时,就独自一人抱把月琴,拨弄琴弦,打发着彷徨的日子。
1925年,粟裕在二师读书时,国民革命军已经积极准备北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