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雕？怎么了？”苏起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抚摩着小雕的脑袋。

“嘎——”小雕惬意的接受苏起的抚摩，它又高高鸣唱了一阵，用那尖锐的喙拉着苏起朝山洞口跑去，接着它张开双翼，俯下了身子，用雕眼打量着惊诧的苏起。

“你，要我做上去？”苏起不能置信！小雕，它那么骄傲，那么神气，它居然要我踩它的背！

“嘎——”一声长鸣，意含催促，苏起楞了一下，终于用手提起素裙的一角，轻轻的踏了上去，然后坐稳了，轻轻的抱住了小雕的脖子。

“嘎——”小雕缓缓的扇动翅膀，慢慢加快，忽而震翅一蹬，粗壮的雕爪把小雕跟苏起猛地弹上了半空，随即小雕飞快的往高空掠去，宛如一架歼击机，那速度直叫苏起闭上了眼睛，把头埋在了小雕的颈项后面……

“顶多我不出去就是了，我就呆在这个山洞里面，一辈子……”苏起把目光从绚目的手上移开，喃喃道，“我是一个妖精哩！要是到了尘世给认出来了还不给打死……”

苏起不知道，他这一呆就是一千年，他所在的世界沧海桑田，可是苏起的手却仍然如同一千年前一样，每看一次，苏起便悲哀一次，

他心里说道，狐狸……

小雕真正的长大了，比它的父亲还强壮，威风，雕眼里不时的射出凌厉的精光，羽毛硬朗如针。有时候它一出去就好几个月，回来的时候总是朝着苏起嘎嘎的兴奋的鸣叫，那快乐的叫声感染了苏起，他也不问小雕在干什么，他只是分享着小雕的快乐，驱除着日益渐增的烦闷。

可是烦闷可以驱除，寂寞可以么？一千多年的单调生活，与世隔绝，苏起的心慢慢的封闭起来，小雕不在的时候，他的脸上不见一丝笑容，他的眼睛忧郁得如同一汪不见底的泉水……

享受着高空的飞驰，还有罡风的烈拂，苏起忽然忆起杨小环的跑车，方宇的打趣，老班的教诲……一幕一幕放映在眼前，那音容笑貌，教苏起痴痴的流下了眼泪，苏起已经不在了，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现在的我，是一个由狐狸而变成的……妖精。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冷到足以让一个热情如火的人瞬间冷却！他是那么的寂寞，以至于他把需要冰寒内心的巫术修炼到了一个前无古人的极至，那强大的气息足以让内行人从心里害怕，而苏起所在的山谷再也没有出现过野兽。随着巫术的飞速进展，苏起的内心清澈如镜，他即使闭上眼睛也能看到寂寞的山谷全境，天，云还如当初，可是人已经不一样了，苏起的心里只有一面镜子，那里有万物，可是又什么也没有，镜子里的东西是虚的。

呆在山谷多久了？苏起在一天修习后突然问自己道，自己也不知道，他见过无数次的阳光从山谷的谷缝隙射下，照在山洞口前，恍惚恍惚的，而苏起也看着他们发呆。

也许我会在某一个阳光遍山谷的时刻因活得太久而死去呢？苏起自嘲。

小雕又一次的愉悦高叫返回了山洞，它见着苏起，更加快乐，它用雕首轻轻的蹭着这个忧伤的人，小雕它不知道苏起为什么这么悲伤，它那锐利的雕眼真的很希望看到苏起真正的笑容，那里面不应该有悲哀。

忽然，小雕尖声鸣叫起来，并且用爪子刨着苏起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