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段文楚怒言:“借酒拿汝与众人开心已是高看,汝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将此番贼拿下。”言罢转身欲走。
“老匹夫,休走!”只见李克用不理李存璋之劝,上前左手一把揪住段文楚衣领,右手抓起玉带,大吼一声便将段文楚举于半空,众人惊作一团,李克用大叫道:“吾当杀此老贼以谢皇恩!”说着将段文楚掷出两丈有余,这段文楚已年近六十,李克用力壮如牛把段文楚摔得骨断腰折,几个跟头滚只窗下不能起身。李克用借势跳过酒席,一个健步越跃至置窗前,一把提起段文楚脖子,段文楚疾呼:“将军饶我性命!”只见李克用一抬其双腿便将段文楚掀出窗外。满堂百官皆惊呼不已,太监田令孜见国舅丧命速让金甲卫士二十余人一拥而上,将李克用扑倒在地,用死囚大绑将其捆住。
再看这国舅段文楚从数丈之高的五凤楼摔下,使脑浆迸裂,粉身碎骨。
段文楚又言:“我观将军,只以左眼看人,未何不将右眼睁开,让我等一观将军威容呢?”
李克用见旁边有人发笑,且段文楚酒后出言有意,应答曰:“克用右眼生来有疾不能睁开,平日仅靠其左眼一眼看人。”
段文楚醉笑道:“既是如此,我有诗一首,赠与将军,让请圣上和诸位臣公见笑。”
僖宗李俨道:“国舅以诗助兴,众爱卿和之。”众人皆应。
段文楚略捻须髯曰:
这一天文书传至云州节度使李国昌之处。云州之地地处北方边塞,有回鹘、突厥、契丹、鞑靼等多个少数民族在云州之北,谁都有窥视大唐疆土,伺机入主中原之心,所以朝廷命李国昌父子镇守云州,就是为抵御北方异族入侵。自李国昌父子入主云州,几个北方大部族交战接连不断,且屡犯边庭。今朝庭发布朝贺文书已到云州,李国昌对诸子言:“塞北各部屡犯边庭,战事吃紧,本帅不可离开,由长子克用代父朝贺。”李克用奉父亲之命前往长安朝贺。
朝贺队伍由大车八辆,里面皆是馈赠天子的礼物,有百余名沙陀亲兵押送,除随行护卫外还有一侍童,名曰李存璋,原本也是朱邪氏族人,李克用为其起名曰“李存璋”,是李克用的贴身侍童,年方十三。一路之上风沙甚大,突然大车逆风而行车轴折断,众人皆惊。李克用对李存璋言道:“存璋,车轴逆风折断,此兆不知欲主何象,恐此次入京恐有不测之事。”
存璋言道:“老爷行前曾叮嘱公子只管低头送礼,不闻他人之议,可保无忧。”
李克用言:“当初剿灭庞勋犯贼之时,曾闻父帅言朝中有谗臣当道,康承训剿贼有功,只因谗臣进言其催兵不进,另有别图,反被连贬两级。而圣上年幼不知四处危乱,反为此朝贺大造五凤楼,空乏民力耗资甚大,江山危矣。”
存璋道:“老爷不能亲往,此番遣公子代行,说不定会有奸臣借此奏上一本。”
“耳聋口哑不可交,瘸腿一走两步摇。
番邦小丑一只眼,前世莫非属山猫。”
此言一出所座百官无不哄堂大笑。李克用闻听此诗骂自己是山猫,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摔杯怒道:“段文楚!我父子与汝无怨无仇,何苦恶语伤人,出言不逊。”
段文楚言道:“李克用,想我大唐天朝国富民丰,文臣武将人才济济,焉能让汝这独眼丑陋之人在此朝堂之上鬼舞狼嚎,让来此朝贺的番邦使节看了,岂不笑我大唐无人?还不快快退下,以免污了圣上龙目。”
“呸!我李克用今日非要让汝知道你沙陀爷爷的厉害!”克用骂道。
李克用言:“存璋勿忧,此番并非老爷一人不能前往,今南诏起兵攻入西川,西南诸镇将官皆不能入朝为贺,山东、淮北近闻有王仙芝自称天补平均大将军与黄巢等人行兵造反,圣上诏令淮南、忠武、宣武、义成、天平五军节度使出兵围剿。加之我北方云州有部族之乱,朝贺之时焉能各就其位,等到京师再见机行事。”闲谈之时,有士卒正修复车轴,大队继续奔往京师。
不日,李克用等众人持朝廷文书及贺柬入住驿馆,两日后,僖宗皇帝李俨于五凤楼内宴会群臣,李克用带侍童李存璋及十几个家匠抬贺礼入楼,李克用代父位居大同节度使之座,他往四周一看四周华丽堂皇,精雕玉琢。在楼内侍奉的宫女下人也有上千之多。上居龙椅便是当朝皇帝僖宗李俨,见十三四岁模样,一脸的稚气与两边小太监嬉闹不止。李克用试想,我那十几岁之时,何曾这般玩耍,早已是随军兵戈沙场,转战南北。再瞧文武百官,各各蟒袍玉带,交头接耳。左右领班的大臣一个是尚书左仆射萧仿,一个是尚书右仆射王铎,还有从天竺、波斯、大食、朝鲜、琉球等各国前来朝贺的使节藩王。僖宗皇帝李俨位居宝座之上与堂前众臣子是开怀畅饮不提。单说这国舅段文楚,酒过三旬,菜过五味。视赴宴之人忽见众节度使中有一独眼之人,认出此人正是李克用。段文楚心想李国昌父子向来不曾奉承于我,今日便要惹一惹这个一只眼。段文楚执酒樽于殿上言道:“今观大同节度使之位,坐一少将军,敢问可是大战庞勋有功的李克用将军?”
李克用起身答曰:“国舅垂爱,正是末将。”
段文楚问道:“你父李昌国官居节度使之位,因何不来朝贺?”
李克用躬身答曰:“回禀国舅,今云州生部族之乱其况未明,家父携兵镇守不敢懈怠,特命克用代父入京,朝贺新君登基。”